她不吭声,段迦仁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打鼓,越打越慌,越慌越急,越急越怕,越怕越觉得委屈。
你看她,冷冰冰一张脸,看他就跟看陌生人似得。
他犯了多大罪?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杀人放火也就一个死,可她这样对他,真叫他比死还难受!她这是戳他的心呢!
“欢欢!你说话呀!你真不要我了?我都认错了,你不能这么绝情!”
说话间,眉头皱起,语气幽怨。
许尽欢皱了皱眉,冷哼一声。
“认错?你有什么错?”
是啊!他有什么错?他错就错在遇上她!一见误终生!
可这话是说不得的,说了,她一准又要气得拔腿就跑。他是真怕了她!
可他委屈啊!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他爱她有什么错?为什么就说不得了?
好!她不许他说,那他想想还不能吗?总不至于,连想都不许想吧?
不许想?许尽欢倒是想。可用脚趾头猜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这么直勾勾,怨幽幽的看着她,她又不傻,岂会不知他的委屈。
他委屈,她还委屈呢!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为什么非要想不开,偏偏喜欢她?
她又不是能跟男人过日子的小女人!她有什么好?
长得好看?比她漂亮的也有。
本事高超?那也不是过日子该有的本事。
长生不老?这就更不是人该有的。
横看竖看,她非良人也!不对,她就是非人也!
可遥想当年,她是个人的时候,似乎也没法和男人好好过日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似乎就学不会当一个人,当一个女人。
当不了,那就不当。可这些男人偏偏要把她当人,当女人,真是强人所难。
算了!何必跟一个凡人计较呢!就算他存了妄想又如何?反正也强迫不了她。就算他言语冒犯又如何?反正也伤不了她分毫。
她不过是他人生的过客,二十年对凡人来说是很长一段日子,可对她来说不过一瞬而已。
既然相遇,便是有缘。结一个善缘,总比结一段孽缘要好。忍他一瞬,了却一缘。缘起缘灭,好聚好散吧!
长叹一声,她泄了心气,一身疲惫。伸手在他头顶轻轻一按。这一按,宛如一片羽毛落在头顶,却带出千钧重量,压得段迦仁抬不起脖子。
他不敢抬头,怕看到自己不想看的表情。她对他有情,他心里是明白的。正是仗着这份情,他才敢在她面前摆弄矫情。但这份情,对她来说已经是极致,可对他来说却是不够。
他想要更多,更多,更多!又怕她竭尽所能,油尽灯枯。
所以,真相他不敢看,也不想看!
趁热打铁,段迦仁以一己之力搭起八抬大轿,跟抬大老爷似得把许尽欢又抬回了家。
她人是回来了,事情也仿佛是过去了,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总是回不到从前。
他变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而她也越来越沉默,总是若有所思。
她不在的时候,他是火烧火燎,心急如焚。可如今她回来了,他又如坠冰窟,又冷又寒。这出了火坑,又堕冰河,苦不堪言。
就在两人都觉得尴尬不自在的时候,台湾那边突然发来消息——解先生重新出山,邀请他到宝岛一游!
段迦仁便顺坡下,决定来一个小别胜新欢。
心里是想着小别,但又期盼着不别。可惜许尽欢压根不给他任何遐思绮念,伸手一挥,便准他远走高飞,发配边疆。
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无情样,他心都要滴血。怀揣着一颗破碎纠结的心,落落寡欢的上了飞机。都说距离产生美,希望这一趟出去回来,他在她眼里能美上几分,但愿吧!
飞机在这失落的华尔街精英轰鸣着升天,轰鸣着飞翔,半天的功夫,就又轰鸣着落地在台北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