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那种地方玩玩就行了,别轻易晕船。”许推背哈哈大笑。
见着安知鹿的确不心动的样子,他也不勉强,“那你随意,住我这边帮我看院子也行,你有别的地方住,自顾自也行。”
其实他一开始也没觉着安知鹿会和自己一块去找乐子。
这个胡人小胖虽然叫安知鹿,但骨子里有股狼性。
尤其在路上传授他修行法门开始,许推背就觉着安知鹿就像是那种一见骨头就死命咬着,哪怕把它打死也绝对不会松口的饿狼。
荒原上那种看上去肥肥壮壮的狼其实并不算可怕。
最可怕的就是哪怕死都能给你咬下一块肉的那种饿得皮毛骨头的狼。
安知鹿这种战孤儿没有任何的家底和人脉,手头连多余的铜子都没几个,要得到一些厉害的修行法门实在太难了。
所以在钻研修行上面他也是一股子狠劲。
只是观察了他几个时辰,许推背就觉得这人的修行进境绝对不慢。
是个好材料。
只是许推背并不知晓,安知鹿的修行速度已经比平时慢了不少。
因为他有所分心。
修行者所追求的,自然是强大,更强大。
只是即便许推背教导他的真气法门比他之前修行的法门不知道强大了多少,但强如许推背,还是轻易被人逼得要跳崖假死。
回到幽州的路上,他也从许推背的口中知道了谢晚的一些事情,而按照之前幽州城里流传的消息,谢晚就是堕落观的修士。
那日他冒着极大的风险给齐愈送剑,所以获得了五皇子的举荐。
之后他躲在远处,也瞧见了齐愈和琴香与那名堕落观修士的战斗。
齐愈有多强他当然很清楚。
而那名叫做琴香的胡人女子更是身具各种强大法门,让他闻所未闻。
许推背教他的真气法门或许很强,但琴香的那些对敌手段,却并非许推背所能企及。
但即便如此,齐愈和那琴香联手,却依旧不是那名堕落观修士的对手。
不管是蛊还是毒,还是什么别的手段。
能够杀人,就是好手段。
见过那名堕落观修士的怪异模样,见过他的一葫芦蛊毒就能轻易的击败那样的修行者之后,他很多时候做梦都梦见自己站在父亲战死的那片战场上。
他就是想,若是自己的父亲当时手里头有好些个这样的蛊毒,那他们就不会死在契丹人手里。
看着许推背大笑出门的背影,他脑子里面想到了许推背站在崖边时所说的话,“这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要做就要做得彻底,要么就连这条道都不要踏上来。”
“真正的荣华富贵,世间第一等的风景,不会因为投机取巧试一试而落在你头上,你要和人家赌命,就是要看看人家有没有这样的胆气!你不敢做,那给你机会,你也不中。”
没有还成。
没有凑合。
一念至此,他便不再犹豫,也随后出了门。
他现在跟着许推背,有着军方监察的腰牌,在黑夜之中行走也无需担心宵禁。
……
安知鹿径直到了若离坊的永宁修所,远远的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些青衣小厮,他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知鹿哥!”
一大群青衣小厮看到他的瞬间就全部跑了过来,比迎接任何贵人都还要热情。
“安贵呢?”
不等这些青衣小厮开口,安知鹿已经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塞入了其中一个人手中,“给你们吃顿好的。”
“安贵被一个贵人要去办事去了,他运气不错。”
那名青衣小厮也不客气,接过钱袋子往怀里一塞,就轻声道:“就是知鹿哥你那日和关山客比试时,下了重注押你赢的那两个贵人。他们大概觉得安贵伺候得不错,那女子将他要过去做些杂事,据说今后有可能就要跟着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