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县学。
李乐游坐在舍屋中,面上带笑,爱惜地抚了抚面前的陈旧书箱。
这是父亲多年前读书时使用的书箱,如今父亲将它传给了她。
她将书箱中的书籍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再将每本书都仔仔细细整理了一遍。
这是往后的同窗要一起用的书籍,不能在她这儿起皱起褶,不然她良心难安。
扣好书箱后,她站起身来,徐徐四看。
缕缕日光从木窗中透了进来,照进了舍屋中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县学分给她的舍屋。
李乐游心中暖暖的。
尽管她说她不用舍屋,因为她可能每日都要回家中帮忙,但李山长还是说,该有的东西,每一位学子都不会落下。
他还说:“午间可以小憩,你常用的物件也可以放在舍屋中,每日便不必提着书箱来回奔走。”
可她哪里舍得让书本独自在舍屋中。
她一边走,一边伸手抚摸着舍屋中的每一个设施。
一个舍屋中,有四个床铺,分别在房间的四角,每个床铺旁还有一个大小适中的衣箱,用作放置换洗衣裳。
舍屋正中间是一个长木桌,每方都带了抽屉,长桌两旁共有四把椅子。
李乐游看着一把把木椅,幻想着自己往后的舍友,令人期待。
整个舍屋虽然简洁,但用料极好,每一处都能看出,打造舍屋之人是用了心的。
“叩叩、叩叩——”
她的小窗被敲响,有一个脑袋尖在窗纸外浮动。
李乐游吓了一跳。
她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但最终还是安下心来。
这是县学,不会有那些事。
“李乐游——李乐游——”
有人用气音在外面唤她,她定神一听,回问道:“张元玮?”
“是我——”张元玮的声音有些远,李乐游听不太真切,片刻后又听他说:“你快出来——”
李乐游虽有疑惑,但还是拿上舍屋钥匙,出了门。
刚一出去,张元玮便迎了上来,说道:“你们姑娘舍屋窗沿好高,比我们那边高了不少,方才还是他们举着我,我才能敲窗。”
李乐游转头一看,张元玮身旁两人互相揉着肩膀,疼得龇牙咧嘴。
她噗嗤一笑,问道:“你们寻我有事?为何不敲门?”
“敲门?!”
张元玮惊叫出声,一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我们有那个狗胆敢敲你的门,李山长就敢敲断我们的腿!”
“啊?”
这回疑惑的人变成了李乐游,她惊讶问道:“为何这么说?”
张元玮“嘶”了一声,皱着脸问道,“李山长没给你说,不让你去男子舍屋?”
“不去男子舍屋?李山长未曾说过。但我为何要去男子舍屋?”李乐游摇了摇头,反问道。
“呃。。。。。。”
张元玮被问来僵住,“总之分舍屋那日,李山长便对我们耳提面命,让我们不得踏入女子舍屋半步,若被他知道了,我们都没个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