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
眉眼精致漂亮的少年望了望天色,细细检查了各种可能漏风的地方,窗户锁紧了,房门也是,暖气也开到最大了。
他皱眉睨了眼床上的少女。
--病秧子怎么还不醒。
--人类就是脆弱。
散兵支着下巴坐在床沿,少年视线散漫,百般无聊地玩弄着少女墨长的发丝。
少女极黑的发色配上白肤,唇角透着病态的苍白,放在腰侧的手臂布满细小针孔,手腕细得散兵一只手就能捏牢。
他垂着眸看你,细长的黑色睫毛遮住眼底的神色。
少年的手放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似乎是在测量能不能将你两只手腕都握入手心。
他看着你,手却僵硬了片刻。
少年的脸色又臭了些许,恶狠狠地将手收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瞪了你一眼。
室内的暖气一直在排放,比起外面的天寒地冻,潘塔罗涅显然把最好的环境用摩拉堆给了你。
热气熏得散兵有些烦躁,他带着热意的指尖放在你的额前衡量着温度,又将你的被子掩好被角。
少年分明眉眼充斥着不耐,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等着你醒来。
他直起身,回想起不久前的场景--
坚冰铸成的王座之上,高贵的女皇神情慵懒,她垂着眼看高台下的人偶,冰冷的声音让散兵想起了至冬国肆虐的暴风雪,寒凉的温度直达背脊。
她说,“把潘弥莎带进深渊。”
--人类邪恶、丑陋、恶心。
--神明或许更甚。
肆虐的风雪终日席卷着这片土地,温柔的神明变得冷酷无情,将权术与利益运用到极致。
冰雪本就寒凉,怎么能奢求冰雪中诞生暖阳。
散兵压下帽檐,遮住眼底的嘲讽神色。
“生死不论,带她进去。”
高座之上的神明扬起下巴,眸光寒凉。
她就像述说日常一般宣告最后的结果。
即便对象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即便她那般宠爱这个孩子。
‘至冬国不相信眼泪。’
子民的诞生都应该发挥最大的价值。
潘弥莎是至冬国塑造的利刃,她将粉碎坚冰,荡开风雪。
--替我,燃尽旧世界吧。
等宫殿里的威压散去时,散兵只来得及望见飘落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