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就是这样,那程家小姐新婚之夜一直哭哭啼啼,不许他进洞房,盖头都不让他掀。本来他对这婚事也可有可无,当天就去睡了书房,想着新娘可能胆小,相处一段时间兴许就好了。
谁知这人在往后的日子里变本加厉,就是不肯让他进屋,还骂他们花家仗势欺人、误人前程。“自己马上就是要上战场的人了,还娶个媳妇让人家守活寡。什么给花家留个后,你们倒是有后了,叫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
还没上战场,就口口声声咒他死。花闻远心中有气,从此再不踏进那房门半步,还写了张放妻书,让她可离去自行婚配。然而那女人拿了放妻书却不肯走,还占着花闻远正妻的名头。
不日他便踏上了战场,再没有回来过。却不想,一年后,他这“妻子”竟然有了身孕。
花家这一代就剩花闻远一个男丁,他父亲本想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孩子,但他继母把这事宣扬得尽人皆知。全天下都知道了,花将军被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程家世代读书人,觉得没脸,要把人带回去沉塘。他那颇有本事的妻子,便跟着相好跑了。
想起上辈子的种种,恍如隔世。花闻远叹了口气,其实与家国天下相比,这都是小事,快些解决了便是。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陆鱼。那程家小姐与人私订终身,这种事定然做得极为隐秘。他是重生的,清楚所有后来的事,但这突然冒出来的便宜二叔是怎么知道的?
上辈子,他可没见过这二叔二婶,莫非这人也是重生的。
“二叔可有什么章程?”花闻远试探地问。
“我能有什么章程,又不是我戴绿……”陆鱼说一半,被明砚捅了一肘子,呛咳了两下,“咳咳,这要看你怎么想,你是想娶个傀儡放家里摆着,还是索性不结这个亲?”
花闻远抿唇:“这亲我定然是不会结的,不过我想不如趁机闹一场,让我爹将我也逐出家门。”
“嘿?”陆鱼一愣,这小子倒是学得快。原本的剧情里,重生的花闻远会去警告程家,让他们自愿退婚。花闻远孑然一身去打仗,掌握了兵权之后就自立为王造反了。
这会儿花闻远受他启发,可能想着索性跟花家断绝关系,这样等他起兵也不至于牵连花家。但这样一来,剧情就偏离了。
“你现在还太弱小,三思。”明砚开口,防止陆鱼玩脱了。
花闻远垂眸,这两人果然知道他要做什么:“那先去把婚退了,其他的从长计议。”
“走走走,”陆鱼拉着明砚起来,又去拉花闻远:“二叔二婶陪你去,咱不当这个活王八。”
第32章退亲
三人跑到程家,刚好那书童过来送东西,说一定要今天就交给程家小姐。
门房听说是花府送来的,不敢耽搁,一路向内通报。花闻远就站在房顶上,看着那东西被一路传递,最后送到了七小姐那一房的正院里。
程七小姐的母亲早逝,有个贪财的继母,拿过东西来翻看了一遍,发现只是一只绢花,觉得无趣便叫丫鬟给送去七小姐的院子。
花闻远在墙头跳跃,顺利寻到了七小姐的闺阁所在。
程七小姐接过那一朵绢花,打发了丫鬟离去,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盯着那花发呆,眉宇间满是忧愁。
“程小姐收到在下的礼物,缘何愁眉不展?”清亮悦耳的少年之音从墙头传来,七小姐看去,就见一绯衣劲装少年坐在墙头,单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笑问她为何郁郁寡欢。
程小姐看到来人先是一愣,那墙头上的人俊美得超乎想象,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再一听竟然是花闻远,一时无言。
没想到花闻远竟是这般相貌堂堂的俊逸少年,不是传言中虎背熊腰的糙汉武将。
潇洒无比的花将军背后,墙根处,陆鱼看着那缩成鹌鹑的书生,撇嘴:“程小姐审美有问题吧,这货能有我崽百分之一帅吗?”
明砚看着那只比路人甲好那么一点点的书生说:“他不是我画的。”这书生是程小姐的相好,理论上应当是清雅俊秀的,这才能勾得大家闺秀跟他私奔。美术组画他的那位,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
陆鱼研究了一下,小声说:“砚哥,来根绳子给他捆起来。我可给他举不上去,别一会儿影响老三装逼。”
明砚无奈,画了根绳子来。
陆鱼三下五除二给书生捆上,留了个长长的绳尾,还不忘威胁根本不敢反抗的书生:“老实点。”
等花闻远说到“姑娘既然不喜欢,在下还有件礼物”时,一根绳子就递到了他的手心。
花闻远抓住绳子,回头看了一眼正冲他比大拇指的二叔,嘴角微抽,长臂一挥就像钓鱼甩勾一样将那书生扔进了院中。
“张郎!”程七小姐惊呼一声,扑过去扶住捆成粽子的情郎,惊恐地看向花闻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