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再见面之时。”他说,“当年我刚刚登基,你回到京城来见我之时。就算是那时,我答应你马上诛杀董裕,救回伯俊,澄清一切,你也仍旧不会留在我身边,是么?”
我心中苦笑。
他有时真的让人难以理喻。从前,我笑他不解风情,他说我不切实际,事实证明,他是对的。现在,我学会了万事只求实际,可他反而执着起了当年,着实让人错愕。
“子烨。”我沉默片刻,道,“这些日子,我何尝不曾试过回到从前,如当年一般相处,享受欢愉。可你是皇帝。与从前相较,你虽贵为九五之尊,却也背负了更多。当年你会有不得已,如今,你便会有更多的不得已。我并不想留在你身边,而是不想留在一个皇帝身边。”
“故而在你眼中,我与先帝或太子或昱之,并无两样,是么?”他说。
我想了想,觉得这话多少是偏颇的。
但它很是合理。
“正是。”我说。
“便是皇帝,也有明君昏君之别。”他说,“我不是他们。”
这任性、自以为是的榆木脑子。
我口干舌燥,不想理会他。
可他拉着我的手,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抱着我。
我没有反抗。那胸膛厚实而温暖,在这样的冬天里,很是让人忍不住想多依偎一会。
没多久,他低头下来,似从前一般吻我,然后,将我打横抱起来。
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我们都积蓄了许多情绪,从一开始,我们就格外激烈。
他扯开我的衣带,我扯下他的衣服。他将我压倒在床上,我不甘下风,反压他,可他的胸膛和腿死死将我压着,让我翻身不得。
我恼起来,咬他肩膀,他就似惩罚一般,来得愈加激烈。
最终,我筋疲力尽,像一条搁浅的鱼,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
他却仍意犹未尽,抱着我,在我的脖颈和胸前亲吻。
“我将朝中处理好,便去接你回来。”他对我说。
我兴致寥寥,“嗯”一声。
他却捧住我的脸,让我看着他:“阿黛。”
那目光灼灼。
我只得打起精神,答道:“知道了。那盆栀子,你接回你的宫里去,养在这里我不放心。”
他应一声,却似乎不打算让我岔话说别的,低下头,继续吻我的唇。
——
这一夜,我像跟人打了一架。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仍然浑身酸痛,疲惫不堪。
子烨亲自送我登车,将我身上的裘皮大氅系好。
“水云寺离伯俊不远。”他说,“我已经将此事知会他,他得了空闲,也会去看你。”
我几乎能想到明玉那顾盼又嗤之以鼻的眼神。
“他在家书中说每日忙碌得很,莫扰了他做事才好。”我说。
“不会,他自有分寸。”子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