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我家大人也是着急了,请二郎消消气!”
程务挺侧过脸去,叉手抱拳道:“是程某无礼了……”
“程将军是个耿直之人,礼不礼也不讲这许多……”
程务挺见得李秘没有纠结于自己的无礼,反倒豁达,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
“程某并非目中无人,也不是那等狗眼看人低的,只是此事牵扯甚广,怕平白把李二郎扯进来,于事无补,反倒害了你的前程……”
李秘也回报了一礼:“是李秘误会老将军了。”
程务挺轻叹一声:“唉……想我老程半生戎马,南征北战,却落得这么个模样……圣人真是……”
说到此处,他也不敢再置喙,又讲起王方翼来。
“你们这些年轻小辈许是不知的,当初我与王夏州讨伐白铁余,王夏州用飞石,烧营寨,平贼军,受封太原郡公,是何等的豪气……”
“彼时阿史那元珍侵扰边地,王夏州见得仓中无甲,便断开六板,画上老虎的图案,再将六板合并一处,做成大盾,贼军的战马被吓得四处逃窜,摔下不知多少贼军。”
“高宗皇帝亲自给王夏州查看伤势,措置伤口,重赏王夏州,是何等的恩宠。”
“可如今呢?就因为几个白铁余的反贼搞事情,王夏州就被流放崖州,真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一旦老人们开始谈论当年勇,说明他们是真的开始苍老,觉得自己无用了。
可见程务挺如今已然走投无路,觉得自己没救了。
李秘也不多言:“程老将军不要多想,李秘我今日过来是为了解决案子,还请程将军回答几个问题。”
程务挺也自知失态,苦笑了一声:“问吧,老朽知无不言。”
“李秘是想问问程将军,这白铁余的亲信残部,怎么会出现在翠微宫这里,程将军可知内情?”
程务挺轻叹了一声:“也怪我当时心慈手软,白铁余被剿灭之时,留下了不少老弱妇孺,程某于心不忍,就留了性命,押回洛阳来了……”
虽然程务挺说得隐晦,但秦藏器并不给面子。
“不是心慈手软,是贪图功劳吧?”
秦藏器说的也是事实。
大唐朝边界未定,边境时常发生大小规模的局部战争。
若是遥远之地,通常会斩首,甚至屠城,以此来彰显战功,上报朝廷。
可如果离得近的,通常会将牲口和俘虏都带着班师回朝,沿途好好显摆炫耀。
原本在战争之地或许只是俘虏了几百口人,沿途一阵吹嘘,回到朝中就会说成俘虏几千甚至上万人,不过大半都死在了途中之类的。
程务挺也是老脸尴尬:“贪慕虚荣也是有的,只是这白铁余都是混血种,男女老幼都异常好看,彼时圣人也是欢喜的,所以留了这些人在掖庭里为奴……”
李秘听得不淡定了。
“所以,这些人在宫里听用?”
这是什么操作,贼军的俘虏竟然留在宫里?
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真要认真计较,她武则天好歹得负一半的责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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