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贯忠如此安排,倒也不是他非得自己要出风头,却把朱武按下那边。
朱武惯会排兵布阵,所以王伦就请他演练诸军,若非这一次不到五天内连续两场的大雪,山寨的军队仍旧要在校场演练的。
所以留朱武在家,是为了他继续与留守的头领们商议军务的。
王伦却又想起了原着里武松的遭遇,担心若是武大郎因此受到牵连,激发了武松的那一股狠厉,变成了真正的天伤星,成了冷血的屠夫,便在那里坐立不安。
武松这样的好汉,哪个人会不欣赏呢?故而王伦对武松着实偏爱,期望他能摆脱原着一般的命运。
许贯忠便安慰地说:“哥哥也不要担心,武都头被诬陷,又不是如那宋押司一般杀人确凿,案情必然不会重判的!”
王伦摇着头,说道:“我只是感慨,在这世间,想做一个好人,安安稳稳地生活,就是如此这般地难么?”
朱武在一侧,叹了口气,说:“在关中时,见惯了西军本地军官,仗势欺压,百姓生活不易,本以为到了京东地界,离东京城近,官员豪绅或许会收敛些,却不曾想,天下都是一般!”
许贯忠笑着说:“若非如此,逼得人没了活路,我等这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如何能聚在一处呢?”
王伦顿时也笑了起来,说:“军师所言正是!”
他也不愿开口闭口就说“要做一番大事”,事情总归是一步一步做出来,踏踏实实干下去的。
好在老天照顾,到了第二日清晨时分,雪就渐渐停了,广惠、刘唐、董澄、沈骥四个,已经点检了本队精锐,都扮作行商模样,依次先行下山。
马灵也带着人跟随,要打探消息,来往传递。
于是又等了一日,等积雪压实半化,王伦就此带领一众头领,领兵下得山来。阮小五调运船只来往运送,便来见王伦,说:“哥哥,近日水军也不得操练,小弟情愿跟随,也去救那武松哥哥!”
王伦想了一想,便说:“好,小五就此跟随同行!”阮小五大喜,就去船舱里取了兵甲来,跟在王伦身边。
梁山兵马这边一动,很快就有郓城县衙的探子飞也似地去报。
那位郓城知县先前被宋江联合小吏们压了一手,此番宋江杀人,却是自己送上门来,故而谁来求情都不听,专一要依照国法严办。
听到梁山复又出动,这知县就要将宋江攀咬到与水寇勾结的罪名上去,却被朱仝、雷横并一众县衙小吏拦住。
没奈何,知县就派了心腹去县里的大牢,贿赂了狱吏,宋江因此平白无故地挨了一顿打。
那边阳谷县里,知县颇有些为难,实在是武松乃他看重并提拔的一个人,虽然因祝家庄一事有些争执,知县却也不想因此就将武松整治一番。
但此时他看着面前坐着的两个人,又看着摆在了身前桌上的一箱金银,心中十分为难。
原来经王伦撮合,武松与潘金莲成了婚,潘金莲也不是天生淫贱的,果然安守妇道,只在家中,帮着武大郎做那炊饼的买卖。
但事有凑巧,一日潘金莲在那里,用叉杆叉那门前的布帘子,恰逢着西门庆路过,被她失手滑落,砸在了西门庆的头巾上。
潘金莲慌忙道歉,西门庆原本生起了怒气,但一看这妇人,盘着头,虽然布衣荆钗,却难掩国色天香,当真是个水灵灵的少妇模样,顿时看得痴了。
潘金莲见他不似个好人,便掩了门,不去理会。
西门庆没有遇到王婆,找不到人撺掇,就拦住一个路人询问,一问才得知,竟然是那位打虎英雄、本县武都头之妻,一颗淫心顿时去了大半。
他知道自己轻易招惹武松不得,便暂将一颗心压下,却始终放不下那一眼所见的风情。
他有一位结义的兄弟,在县内开了一处香饮子铺,这“香饮子”,就是以水果、鲜花、中药材等制成的凉茶,这兄弟正是祝实念。
西门庆作为阳谷县乃至郓州最大的生药商人,与祝实念多有生意上的往来,两个人爱好相同,就此厮混在了一起。
恰好独龙冈那里被梁山打破,武松因此与知县有了争执,就此辞去了都头一职。
这事却被祝实念听说了,他会耍些枪棒,也会拳脚功夫,家里又有些积蓄,便想着再进一步,于是央求到了西门庆这里,请他帮忙说和,顺便再借些贿赂知县的钱来。
西门庆一听,当即表示支持,却有一个条件:祝实念做了这步兵都头后,需得出手对付武松,若能安插个罪名,流放远州最好,如此他方才能够寻得机会,去接近潘金莲。
祝实念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一听西门庆决意帮他,而且不要他还钱,自然愿意。
于是在西门庆的运作下,祝实念很快接手了阳谷县步兵都头一职,这厮也不忘记西门庆的嘱咐,就想出了个坏主意。
他先是从祝家庄那里找了个本家的帮闲,然后故意带着帮闲去拜访了武松,只说向他请教如何做事。回来后,就叫这帮闲去知县那里上告,非说武松那匹卷毛黑鬃马,本是祝朝奉家里养的一匹好马。
既然有人上告,这状子知县不得不接,于是武松就此被诬陷,被安上了通匪的罪名。
这件事武松确实百口莫辩,马是王伦送的,若说出实情来,他这通匪的罪名就算是落实了。
知县却知晓武松是被冤枉的,本意有心开解,但西门庆已经等不得,又带着祝实念,前来拜见,并送来了一箱金银,只有一个要求:
尽快将武松明正罪名,然后发配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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