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梁山的一众头领们各有职事,所以非特殊重大情况,是很少有头领们聚在一起大吃大喝的。
这一次许贯忠前来,又有鲍旭请求入伙,这样的大好事,于是连王伦都多吃了几杯酒。
休息了一夜后,王伦就带着许贯忠,先去了山寨北面,那里有一处空地,是山寨骑兵的训练场地。
王伦领着许贯忠,林冲焦挺等人作陪,一路行去,王伦便介绍地说:“现如今山寨有一万多人,其中士卒选捡了三千人,其余都是家眷家属人等。”
“这里虽然多山地,但空地也多,容纳个三五万人,也是可以的,只是粮食等许多物资,都得从山下湖泊四处运送来,故而阮家三雄最是忙碌!”
“现如今山寨各色马匹,收拢了三千余,但适合战马的不过六七百匹,故而骑兵人数最少。若当真临战,也可以扩充到千骑,但那就都是会骑马的步兵了!”
许贯忠便将这些数字都记在了心里,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梁山山寨从立寨开始到现在,不过一年半的时间,王伦能拉扯起这般规模,已经算是相当难得了,毕竟又不是乱世。
“不论骑、步还是水军,都是一日一练,每日上午操练,每五日一大练。不瞒先生,我的本意,是先练就一支精兵,将来扩军时,每个士卒都能充当一个什长!”
王伦的语气有些自豪,现如今受困于梁山的钱粮,他只能走精兵路线,倒不是不能爆兵,如今这梁山泊四周,多有生活不下去的贫苦百姓,都愿意上山混口饭吃。
尤其是前几个月,郓城和济州两次发兵,对周围村落百姓多有侵扰,惹得百姓们都心向梁山,却视官兵为仇寇了。
“如此练兵,粮食肉类可能跟得上?”
许贯忠发出了疑问,他毕竟是武状元出身,也曾接触过朝廷的正规军队,三日一练是寻常,两日一练就可以称得上是精锐了,比如大名府的厢军,五日一练都是难得!
士卒操练,对身体营养的消耗极大,就要补充肉类、粮食、盐分。
王伦笑着说:“每日都有鱼肉,山寨也每日收购鸡鸭猪豚,军中后厨也肯用油,餐饮是不缺的!”林冲也不住点头。
许贯忠还有许多疑问,但并没有继续发问。
王伦说:“今日是杨志杨制使在操练本队骑兵,咱们且往一观!”
梁山现如今的骑兵头领反而是最多的,毕竟都是一帮北地的武人,出生活动地靠近辽国,百姓习武习骑射的风气本就浓厚。
之所以选杨志,王伦也是存了心思的。杨志这个人,倒有几分像是蜀汉时期的张飞,敬君子而不恤小人,他护送生辰纲丢失,就是对随行的军汉任意打骂导致的。
所以上了梁山后,王伦特意请来杨志,与他说话,讲了张飞的故事,希望杨志能改一改自己的脾性。
林冲便笑着说:“杨制使现在对手下很是宝贝,哥哥倒也不用担心他过于暴躁了!”
果然到了校场上时,杨志正带领着一队骑兵冲锋,扎了草人当作目标,有个骑兵夹了长枪去刺草人的脑袋,用力过猛,差点儿将自己带下马去,杨志也不急,将那骑兵喊来,告诉他在马上该如何出力。
王伦顿时笑了起来,看来杨志也很清楚,梁山是他最后的人生希望,若还像以前那样对士卒随意打骂,他又该如何立功呢?
许贯忠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王伦叹了口气,说:“山寨最缺的就是盔甲,只得买入皮革,鞣制了做皮甲出来,也不过得了千余具,铁铠不过得了二三十副。”
“所以我想了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将本朝的纸甲改进了一番,以硬布、碎皮为骨,以硬皮纸一层一层浆糊晒干,涂以桐油,能防寻常的弓弩,防不了劈砍。”
远处杨志赶过来时,恰好听到,便从身上脱下了甲,笑着说:“洒家穿的就是这纸甲,很是轻便,比东京府库的纸甲经用太多了!”
许贯忠便接在手中,略一掂量,感觉很是轻便,仔细看了一眼,说:“原来是桑皮纸。怎地不用楮树作纸?”
王伦解释地说:“汉灵帝时,莱州左伯作左伯皮纸,故而山东、江淮乃至江南一带,多有用桑树作皮纸的工坊。我命人在山寨设了一处造纸坊,以楮树为原料,产量还是不够的。”
许贯忠点了点头,因地制宜、因原料而有所取舍,倒也无可厚非。他笑了笑,说:“江南水兵多用此甲,我在无为军为保寨时,上官奏请,欲以五十副铁甲,就本军换易纸甲。又听闻秦凤路那里的弓手,都要分发此甲,可见还是能够一用的!”
王伦还真不清楚防御西夏的朝廷弓手需要纸甲,他此前是询问过山寨头领们的,但是如林冲、徐宁这样的朝廷中高级军官,向来是穿铁铠的;如鲁智深、薛永这样的前西军军官,也不曾接触这些。
既然朝廷都用纸甲,那说明还是可用的,纸甲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耐用,于是王伦说:“看来可以多收购皮纸,制作纸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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