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几人被张顺引着,一路向建康府城内而去,王伦便在那里思索如何说服安道全上山,想到最后,还是决定先以治病为理由,将他请到山寨再说。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真心实意为山寨服务的人,若按照原着那样杀人陷害,又或者坑蒙拐骗,似安道全这般有专业技能的医者,难免心存芥蒂。
还是先将安道全请去了,为王进等一班头领看了病,再做计较吧。
建康不愧是江南名城,好不热闹繁华,一如东京城一般,瓦肆茶铺接连,商队络绎不绝,行人往来如织。
张顺雇了个脚夫,赶一辆驴车,便向城西南而去,他在车厢里解释地说:“小弟先前往来江州到镇江府这里,替人撑船押送货物,有生病了的人,都送到神医这里,就此与他相识。”
到了一条僻静的街上,一行人下了车,焦挺付了车费,张顺便指着一座好大的宅院,说:“安神医也不开设医馆,只在家中将侧院那里辟了出来,有寻医问诊的,都去那里。”
到了侧院时,却不见有病人在那里等候,只有两个药童在认药。张顺便笑着喊:“小张乙,你师父哪里去了?”
一个药童就来拜见,认认真真地说:“家师有事出门,或许至晚方归!”
张顺便揪住他的耳朵,作势要拧:“不要胡扯,快说实话!”那药童慌忙说:“不要动手,我师父去秦淮河那边了!”
张顺笑着松开了手,便对王伦等人说:“安神医怕是去寻他那位老相好,秦淮河那里的一个娼妓李巧奴去了。哥哥,咱们是在这里等候,还是去秦淮河寻他?”
焦挺一脸纠结,说:“既是神医,想来也有五六十岁,怎地还要去找妓女?”
张顺盯着焦挺看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说:“兄弟,是哪个告诉你,神医已经这么老了?安道全不过四十出头,刚过不惑之年,如何称一个老字?”
别说王伦,就连萧嘉穗都呆了一呆。
萧嘉穗便赞叹地说:“年方四十,就已经医术名满天下,当真是医中的大才!”
文仲容不解地问:“既是神医,自然家有贤妻美妾,为何偏要去找妓女?莫非这神医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张顺收了笑容,叹了口气,说:“安神医年少时,与一位青梅竹马结为夫妻,恩爱非常。但他的妻子后来难产而死,神医自此钻研医技,成就了偌大的名声。”
“有人也曾劝他再娶个良配,他也只是不肯,便时常流连青楼娼馆,倒也逍遥。”
王伦摇摇头,说:“非常之人,总有许多常人看不明白的举动,我们这些凡辈,若是理解不能,也不好太多评价。”
便说:“不如去那秦淮河走一走,毕竟远道而来,有如此盛名,不去看一眼也是可惜了!”几人都大笑了起来。
于是一行人就兴致勃勃地向秦淮河那边而去。
车过龙光门,王伦便觉得,这空气中似乎都有一股脂粉香味了。张顺倒也机巧,便令停了马车,步行慢慢行去,也看一看风景。
哪知刚行数步,还没看到两岸的风景,张顺就指着远处一个人,说:“那人倒似是安神医!”
几个人把眼望去,却见路边一个文士大夫模样的中年人,神色有些落寞,正在那里背着手走路。
张顺便迎了上去,拱手问好:“神医近来可好么?”
安道全“咦”了一声,便笑了起来:“张顺兄弟,怎么有空来建康府?是又有病人送来了么?”
文仲容在后面抬头看了看天色,小声说:“天色尚早,那童子说晚时方归,怎地这么早就出来了?难道神医不能自医,也有难言的隐疾?”
王伦、萧嘉穗都憋不住笑,焦挺一时没有听懂,便问:“什么隐疾?”
那边张顺、安道全两个叙旧完毕,看到两人走了过来,王伦咳嗽了一声,便拱手说:“小可见过安神医!”
安道全就与几人见礼,张顺便找了附近一家茶舍,捡了一副安静的座头,一行人在那里坐了。
店家上了糕点茶水,闲话了一番,安道全便问:“不知几位随我这位张顺兄弟来,是要给谁人看病?”
王伦便说:“小可是济州梁山泊的寨主,我那里有一位八十万禁军教头,因得罪了高俅,被发配囚禁在沙门岛一年有余。我等解救出来时,已经折磨得不成人样,也延请大夫前来诊治,身体恢复了些,欲请神医北上走一趟,替他瞧一瞧。”
安道全平日里接触的本就是三教九流的人物,况且又是张顺带来的,想来也不是甚么正经人家,故而听到王伦自报家门,只是微微一惊,便问:“可是那位东京城的王进?”
“神医也知晓此人?”
“建康府多有人往东京城里走动,这事都已经传遍了,哪个不知?若是去给王进治病,走一趟济州也不是不能。只我先说好,非是不顾张顺兄弟的颜面,只我立了个规矩,似你这般有钱有势的人,我的诊金是很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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