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常凤瑛一颗螓首连点,道:“这是我刚刚研究出来的,杀了好多猪才研究出来的哦。”她毕竟才十六七岁,童心未泯,有了得意事总是免不得急着说给别人知道,言来很是得意,好象一个拿到心爱玩具的顽童急着向人显示自己心爱的玩具似的。
“现代医学研究都是使用老鼠,就没听说过用猪做试验的,还把猪给杀了,不知道猪会不会到阎罗王那里去喊冤?”李隽在心里如是想,要不是动作够快,左手一下捂住嘴巴,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水肯定是喷得到处都是。费了好大力气,李隽才忍住笑,道:“亏你想得出,居然用猪来做试验。你杀了多少猪?”
常凤瑛想也不想,道:“很多。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猪都是要屠宰的,我只是用他们的血而已。谁说猪就不能做试验?效果还不是一样啊,我的试验做得可好呢,没给你说,肯定能用。”
她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李隽的好奇心更是给她引起来了,道:“怎么个好法?能说给我知道嘛。”
“最开始,我不知道,没有经验,老是把猪给输死,有的是血管爆了,有的是僵死了。”常凤瑛一脸陶醉地道:“后来呢,人家总结了一下,原因出在方法不对,改正以后就好得多了,现在的猪都是给宰杀的,不是给输血弄死的。”
她说得很是陶醉,一张粉脸上满是笑意,一双美丽的凤目都快成一条小缝了,李隽的感觉却是背上发麻,好象在看恐怖小说,虽然让人心寒,却是难以舍却,忙问道:“有哪些方法不对?你给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帮你。”
李隽这话可不是说假话,李隽学识渊博,对现代科技知识相当了解,要是指点一下的话,说不定常凤瑛真的把输血给研究出来,那可是大好事一桩。别的不说,要是用于军队,将士们就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了,这其中的好处有多少,只要神经不是不正常都想得到。
廖胜功以敏锐的洞察力马上就想到其中的好处,期待地看着常凤瑛,附和道:“是呀,你快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可以想象得到,要是具有敏锐洞察力的李庭芝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也如廖胜功一般急切,只不过他想的是要是输血一事用到民生上去,会挽救很多老百姓的生命。
常凤瑛白晰的粉颈一昂,道:“这事说起来很复杂的,我就给你说。”玉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画着,李隽看得出这是一个输血工具,只不过这不是输血用的,是注血用的,因为管子太粗了,用来放血也不错。
她画的不是别的,正是她那个心爱的宝贝木桶,画完,道:“我用这个木桶给猪输血,这么一压就成,血全输进去了。你说,会有结果?”这是她的得意杰作,很是自傲地看着李隽,以她想来,李隽无论如何是答不上来。
这个问题要是她问廖胜功的话,缺乏现代教育的廖胜功肯定是答不上来,她偏偏问的是李隽,还不是小菜一碟。李隽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道:“血管爆裂而亡!”
常凤瑛是万万想不到李隽一下就说出答案,惊讶都一张小嘴张得老大,过了好半天才道:“咦,你怎么知道的?哦,一定是你偷师了?”
“这位小姐,你误会了。老板学识渊博,学究天人,不用想都知道。”廖胜功也是想不到李隽会答对,转念一想李隽天人一般,要知道答案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马上为李隽大吹法螺了。
对常凤瑛很是不满意的段干木鼻子一哼,嘀咕一声道:“这有什么了不起,只有笨蛋才不知道答案。”
“你不笨,那你这个笨蛋说这是为什么?”常凤瑛看段干木很是不顺眼,马上反唇相讥。
其中的道理,段干木自然是想不通,张着一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你用那样的压力装置加压,压力过大,血管承受不起,当然会血管爆裂而亡。这是个非常简单的物理学问题,只要学过物理学的人都知道,还什么学究天人,廖将军真会瓣。”李隽在心里偷笑,适时开口为段干木解围,道:“那是因为你把血输得太快太猛,血管承受不了,就要破裂了。”
李隽所言正是常凤瑛经过无数次失败得出的宝贵结论,一张小嘴再次成了圆圈,过了好一阵子才惊喜之极地道:“你真是了不起哦。太好了!”高兴得好象叫花子捡到元宝似的,道:“你这样了解输血,你帮我好不好?。我还没有在人身上试验呢,就拿你来试验哦。你说过了的哦,要帮我,可不许赖皮。”
一双美丽的凤目直勾勾地看着李隽,要是李隽是玩具的话,她就是喜欢那个玩具的顽童,一副生怕李隽不答应的模样。
李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个怒斥的声音响起,道:“瑛儿,不得无礼。”李隽寻声瞧去,不是别人,正是急急赶来的常瑜。常瑜一向镇定自若,面对问题总是能从容应对,而这一刻,他的表现足以让所有人跌眼镜,要是戴的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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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瞪得象二筒,脸红脖子粗,要不是李隽在面前,可以想象得到,他肯定是要对爱女动粗了。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突起,好象突起的老树虬枝,晶莹透明的冷汗挂在额头上,密密麻麻的。
常凤瑛也真是的,她不拿别人来做试验,偏偏点中九五至尊李隽,问题有多严重只要神经不是有问题都想象得到,由不得常瑜不怕得要命。
不要说常瑜这个当事人的父亲害怕,就是廖胜功和段干木二人也是惊讶得快晕过去了。廖胜功双眉一轩,虎目中一下子精光暴射,盯着常凤瑛。段干木就更厉害了,右手已经握在刀柄上了,只要李隽一个示意,他马上就要把常凤瑛拿下了。
李隽非常理解他们的反应,笑着道:“哦,原来是常先生,来来来,坐坐坐,坐下。”拉着常瑜坐了下来。
常瑜在这一刻的心理,他许久以后仍然记得很清楚,许久以后他回忆说“在瑛儿说出要拿皇上做试验的话时,我的感觉就是天崩了!”李隽拉他坐下,他是非常机械地跟着坐下来,连谢恩都忘了。
过了好一会,常瑜才惊醒过来,忙站起来要向李隽行礼,李隽知道他要做什么,拉住他道:“常先生,来,坐下。这是你的爱女吧,挺聪明的。”
李隽不是敷衍之词,而是真心赞扬。常凤瑛这个医学奇才的确聪明过人,一点没错。要是换做别人,李隽如此称赞,应该是高兴才对。可是常瑜背上的冷汗还在往外冒,忙道:“皇……”李隽马上打断道:“你这人的记性真不好,连黄通我都不记得了。”李隽这是不想暴露身份,引来不要的麻烦。
“是是是,黄先生,小女多有得罪,还请黄先生恕罪。”常瑜非常紧张地看着李隽,生怕李隽怪罪。
李隽明白他的心思,笑道:“常先生,你言重了。令嫒巾帼不让须眉,能有如此胆识,如此作为,必将成为大宋朝的一代医学大师,应该高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