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微颌首:“毒种不同,毒发时间自也不一样,有些毒立时见效,有些却需要一定时间。你方才说你离得远,没走近,但其实并非如此,你走到了孤的帐篷,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你不确定四皇子还在不在,就小声叫了两声,四皇子听到你的声音,正好毒发,倒在地上说不出话,而你听到房间里动静,并不确定是四皇子,感觉很有可能是别人,因为四皇子不可能听到你的声音还不回个话,你一个宫妃出现在孤的帐篷外,本身就已经很敏感,当然不会再停留,转身离开——”
他这话尾音拉的很长,似有遗憾,没表露出,大家也听明白了。
可惜了,如果章皇贵妃这时能不思虑太多,过分为自己名声考虑,敢于冲进去看一眼,四皇子许就不会死了。
既然这毒并非是立刻发作,要人性命的,发作起来定也有办法急救,就算医治力量不足,过了最佳时间,留下个什么后遗症,不也比死了的强?
可惜,章皇贵妃并没有进去。
第82章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想勾引太子。
“但是事情到这里,并没有完。”
太子继续道:“又有一个人来到了现场——冯嫔。”
所有人视线立刻放到了冯嫔身上,这件事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出现?
“她的目的,稍后请她自己说,孤只言自己的判断和推测,”太子眼梢微转,看向冯嫔,“你进来,看到了死去的四皇子,一时间非常慌张,以至于连退数步,蹭到了孤房间里小几,上面新刷过的金漆,便也留在了你的衣裙配饰上。”
冯嫔眸色微动。
这一点没法否认,章皇贵妃都发现了,太子敢说,就不可能没证据。
太子又道:“但你毕竟曾是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心智思虑一样不缺,慌张一瞬,立刻冷静下来,还大胆做了决定,拿走了四皇子带在身上,本欲给孤下的毒——现场也就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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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就像四皇子被毒死了,但毒物在哪,怎么入的口,找不到源头,房间里没水,茶杯上无渍,像是被谁下手毒死了,又不太像,像是误食了自己带的毒,感觉又有些违和……
因为他所中之毒,根本就不在现场,而是提前很久就吃下去了,但他自己并不知道,也未察觉,带在身上的毒,也被人拿走了。
“所以四皇子这个事,”太后说话了,“是误服?”
太子颌首:“皇祖母说的是,此事的确是误服,但却并非出自任何人加害之手,而是章皇贵妃和他自己。”
太后:“此言何意?”
太子看向章皇贵妃:“四皇子晚饭是和娘娘一起吃的?餐桌上有一道烤兔肉,因其加了香料,味道过于浓烈,娘娘不喜,四皇子却很喜欢,甚至其他的菜都没碰,单把这个吃完了,是不是?”
章皇贵妃手已经颤抖了:“你是说……”
太子:“这只兔子,是那日四皇子的猎物,早早送来,养在娘娘的帐篷外,想吃时剥皮现杀,新鲜的很,在杀之前,娘娘还喂了它一餐……娘娘好好想想,喂了它点什么?”
章皇贵妃愣住。
太子:“天仙子,一些常用的药材而已,娘娘本来想装扮自己,让眼睛美一些,老去的晚一点,还能和冯嫔多斗些日子,并没有想害死自己的儿子,对不对?”
章皇贵妃脸都白了:“不,不可能……我儿不是我杀的,不可能!”
“这的确是一个意外,兔子既然已经是你们的猎物,你们也打算好了要吃它,不喂它东西不就行了,非要喂的话,找点萝卜蔬菜什么不行,非得喂药材?”
太子眼梢微眯,语气越发犀利:“营地这么大,山这么高,林这么阔,为什么不喂别的,非得喂药材,是因为章娘娘手里,有些药材无法处理,对么?”
章皇贵妃瘫倒在倒,很想诉冤叫委屈,又不敢。
大家一看,就知道这里头有猫腻。
太子继续:“冬猎在外,很多事有所不便,你和四皇子想要杀孤,需要自制一份毒药,可有些事再能操作,也不能过于明目张胆,你们不想让人知道这个毒药是你们做的,材料取自哪里,毕竟你代掌凤印,管着用资调度,还有皇上那里的用度,皇上要用的药材,怎么可以在你手里变成毒药?你只能伪造出药材丢失的假象,就算以后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查不到实情。”
“可药材丢失,总有丢法,被人偷了,可以查到偷窃者是谁,焚烧殆尽是不起眼,但药材焚烧,味道会有所不同,很容易被人察觉,假做煮了用了,一样可能会被人注意,把它们喂给猎物……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可猎物虽是山野小兽,也不是不挑食,什么都吃,你只能找了许多猎物,一起喂给它们,是也不是?”
“就是这样!”
姜玉成再次举手作证:“我查到了!苏小懋说感觉不对劲时,我就去查了,别人家的猎物,想接下来吃的,都没有喂东西,就算喂东西,也不会喂乱七八糟的药材,就你这的不对劲,你还不是自己喂的,以为悄悄的,做隐秘点,让心腹去干,别人就想不到查不到么!”
太子又言:“不能丢的所有药材,都是你们用来制毒的配比,如果皇上发现,会很容易查出来,于是你很聪明的,这样丢一点,那样丢一点,连你平时要用的都丢了点,混淆进去,对于有毒性的药材,你处理得尤为谨慎,药材这种东西的毒,需要看剂量,看配比,一点点的话,猎物吃了并不会死……但你知道的毒物,你都注意了,不会催发出毒性,唯有不知道的,天仙子,你喂给了兔子,而这只兔子烤出来,全被四皇子吃进了肚子。”
“我不信,我不信……”章皇贵妃已经有些癫狂,“你是故意这么说的,我儿的死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你故意这么说,是袒护冯嫔!你和她做了什么交易,是她害了我儿,是她!她还拿走了我儿身上带的毒药,藏了起来,她不告诉我这件事,同我只说了毒药的样子,包的纸包,最外面的帕子,她说她在大皇子那里见到了!”
姜玉成皱眉:“你不是怀疑六皇子么?”
章皇贵妃:“我起初是怀疑他!因为冯嫔那夜去过太子帐篷,又不肯说,我去寻她对峙,她还要以此拿捏我,让我紧张难堪,让我去求她,结果天助我也,第二日六皇子就对太子下手了!他栽赃苏懋,不就是想让太子分心,不想让太子继续查案子,除了凶手,谁会不想让案子告破?他怎么可以还活着,我必须杀了他,为我儿报仇!”
“可我杀完了,冯嫔才紧张了,说这件事根本不是六皇子干的,是大皇子!她同我描述了毒药的样子,我不得不信她的话,这毒是我和我儿亲自制的,是我亲自包了,给我儿的,除了我儿子,没一个人知道它的样子,除非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