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入匈奴之境没多远,就如此之寒冷,若是再往深里走,那会是何等的让人难受?
这种酷寒,远远超出了周阳的预估,就连李广这个与匈奴打了一辈子仗的人都没有想到,大漠严寒是如此的让人受不了。
偏偏,汉军此行为了保证快速机动能力,没有带木炭。在如此严寒的天气里,火是保证战力的关键,而木炭最是方便,要是带上木炭,到了抵受不住之时,升起一堆火,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降低冻伤几率。
可是,在冰天雪地里行军,不要说多十斤,哪怕是多一根稻草,都有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份量。只有尽可能减轻战马的负荷,才能保证汉军的机动性,这是一对予盾,很难调和的事情。
“都怨我估计不足!后悔了,早知如此之冷,就该带些木炭。”周阳自打统兵以来,很少有失误的时候,偏偏这一次就失误了,还是一个天大的失误。
“大帅,你不必自责,大漠之酷寒,就是我与飞将军,和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都是没有想到是如此之冷啊!似乎,今年的严寒,比起往年更甚!”程不识策马赶到,一脸的凝重之色,脸上挂着冰花花。
“是要冷些!”李广点头,忧虑上脸:“若是冻伤过多,就会影响战力,我们怎么办?”
保持汉军的战力是头等大事,虽然行军不过六七日,看似不长,却足以冻伤很多将士,使得战力大幅下降,这事不得不虑。
“此事眼下言之尚早,还是再进军看看。”公孙贺赶到,不停抹着鼻翼下的冰屑。
“此言极是!”程不识率先附和。
这才进入匈奴境内,如今说将来如何发展,确实太早了,周阳点头:“此言虽是有理,却提醒了我,要兄弟们,把能穿的穿上,一定不能冻着了。”
周阳眼中精光四射,打量着行进中的汉军,沉吟着道:“实在不行,只有杀战马了。”
“杀战马?”李广、程不识他们齐声惊呼。
战马对于汉军来说,极其重要。一人三匹战马,为的就是保持足够的马力,只有保住马力,才能在大战中取胜。若是杀掉战马,战马的负重就会增加,即使赶到龙城,没有足够的马力,要想打胜仗,很难,很难!
“赶到龙城的时候,只要最后一匹战马,还能保持最强的马力,我们就能打败匈奴!”周阳眉头紧拧着,道:“抵受不住酷寒,只有杀战马,剥掉马皮,披在身上保暖。”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最后冲杀时,只需要有一匹战马有旺盛的体力就够了,用不着三匹战马都保持充沛的体力。
只是,有一个问题,战马刚杀之后,毛皮会很潮很重,穿在身上,是否保暖很难说。若是能把毛皮烘干,那么,就一定能保暖。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众将齐声赞同。
宰杀战马,对于汉军来说,不是问题。汉军与匈奴不同,匈奴天生对战马有着特殊的感情,要匈奴宰杀战马,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情,会让他们痛苦。对于汉军来说,战马不过是一件工具,只要有需要,说宰杀便宰杀。
只要打败了匈奴,汉朝就会拥有更多的战马,这笔帐划算。
“禀报大帅!”就在这时,一个兵士飞马赶到,冲周阳见礼。不等周阳说话,笑呵呵的道:“大帅,卫将军已经为大帅准备好了营地,请大帅去宿营!”
“营地?”周阳大是意外。
不仅周阳意外,就是李广、程不识、张公孙贺他们哪一个不意外。
汉军此次出征,带的有帐幕,那是准备宿营用的。可是,汉军还在行进中,还没有停下来,更没有搭帐幕,哪来的营地?
“大帅,我们杀了不少匈奴,夺了他们的营地,这不就是现成的营地么?”这个兵士兴冲冲的,道:“营地里不仅有牛羊,马酒,还有不少柴禾呢!”
“柴禾?”周阳、李广、程不识、张通他们齐声惊呼起来。
刚刚还在为大漠的酷寒发愁,兵士就说有柴禾了,这不是雪中送炭吗?
不,比雪中送炭更让人振奋,这可是保住战力的最佳方法呀!
有了柴禾,就能不冻伤,就能保住战力,这简直就是福音!
“太好了!”李广、程不识他们齐声欢呼,适才的忧虑一扫而光。
“有多少柴禾?”周阳眉头一挑,并未没多少喜悦,作为统帅,他要考虑的是全军,而不是自己是不是能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