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堂邑府,有些路程,一来一回,需要点时间。周阳四下里巡视了一番,没有异状,掐着时间回到屋里。
这时间掐得真准,周阳前脚刚进屋,馆陶公主、南宫公主和阿娇后脚就到了。
一见面,馆陶公主就急惶惶的道:“周阳,你有什么办法?皇上这一次可是把天捅漏了,劝说、哀求是没用的。”
话音一落,紧接着就埋怨起来了:“母后也是的,那个窦彭祖就不是个好东西,该杀!皇上杀得好!母后把他当作了宝,护得跟心肝似的,哼!”
窦昌在东市对付阿娇一事,她还给记着呢。
埋怨的话一完,紧接着就是担忧:“就算苦苦哀求,母后放过了皇上,可她心里有气,不吃不喝,整日里哭泣。母后年岁那么大了,这身子骨受得了吗?”
窦太后对她很是呵护,馆陶公主是母女情深,好看的弯月眉拧在一起,忧心忡忡。
“正是这样,所以不能哀求,得另想办法。长公主,你立即赶到养心殿,对着太后哭。”周阳说出用意。
“哭?”
这一个字出自馆陶公主、南宫公主和阿娇之口。
三人眼睛瞪大,打量着周阳。馆陶公主有些好笑的道:“哭有用吗?”
“有没有用,这要看长公主哭得好不好了。”周阳也有些拿不准。
“哭有什么好不好的?不就是呜呜一通嘛!”馆陶公主有些不在乎。
“那不一样。”周阳摇头,压低声音把想法说了。
“有用,有用!肯定有用!”馆陶公主一听完,马上就乐了:“疏不间亲,侄儿再亲,能有女儿亲?窦彭祖再亲,也不过是个侄儿,他还能亲得过我这个女儿?”
南宫公主眨着妙目,打量着周阳,眼里全是钦佩之色。
“哭哭哭!”馆陶公主和阿娇一般性子,想到就底,不住揉眼睛。可是,揉了半天,不见眼泪,反倒是脸上挂着笑容,好象很欢喜似的。
“这眼泪呢?怎么就不见呢?”馆陶公主有些愣怔了:“母后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可是,她是以心看人看事。若是没有眼泪,她会知道呀。没眼泪,怎么办?周阳,你打我两个耳光,我一吃疼,就有眼泪了。”
“长公主,我可不敢打你。”周阳听得好笑:“你是长公主,金枝玉叶。再说了,你还是我的长辈,是我的姑姑,我能打你吗?”
“哎呀!”馆陶公主虽然骄横,却也识得大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那些。”
“长公主,有更轻松的法子,你何必要受那罪呢?来人,拿点姜来。”周阳下令。
“姜?”馆陶公主一下子明白过来,笑道:“我真是急糊涂了!”
姜是一种古老的调料,远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在使用。只片时,就有兵士送来姜,周阳用汉剑切开,南宫公主伸出白玉的素手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给馆陶公主抹在眼皮上。
“咝!咝!”馆陶公主不住抽冷子:“好辣!好辣!眼泪出来了,出来了!”
等到抹好姜,馆陶公主眨巴着流泪的眼睛道:“这女人的眼泪还真是的,要的时候没有,不要的时候,多的是。还得用这法子!”
“我去了!”馆陶公主一心为景帝解围。
“翁主,你也抹点姜,跟着长公主去哭诉。”周阳把阿娇一打量,这小不点深得窦太后欢心,若是她也去哭诉,一定会哭得窦太后手足无措。
“好啊!我去哭!”阿娇说哭便哭,玉手捂着眼睛,呜呜之声大作,眼泪象水一样就涌了出来。抽抽噎噎的,一副伤心到死的样儿。
“阿娇,你真行,说哭便哭,不愧是我的好女儿!”馆陶公主赞不绝口。
周阳却是背上发麻,眼泪是女人的利器,任何男人在女人的眼泪面前,都得告饶。阿娇的眼泪如此易得,说来便来,汉武帝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走,走,快走!”馆陶公主催促起来:“周阳,南宫,你们也去养心殿,万一有问题,也好转个寰。”
对这提议,周阳自然是没二话,四人直奔养心殿。
刚到养心殿下,就听窦太后如雷的吼声响起:“你就是觉得彭祖碍你的眼,你这才杀了他,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窦家都碍你的眼,你把老身也杀了!呜呜!彭祖!”
“火气真大!”馆陶公主打子个冷颤:“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母后发这么大的火呢。皇上也是,这也受得了!”
话音一落,双手捂着眼睛,呜呜的哭了起来。别看馆陶公主骄横,这演技也是一流的,这一哭起来,悲声大放,好象她给人强暴了一百回似的伤心。
这两母女俩,都不是省油的灯,周阳看在眼里,为汉武帝很是担心。
“呜呜!”阿娇捂着脸,抽抽噎噎的跟着馆陶公主进了养心殿。
“谁在外面哭?是丫头!阿娇!”窦太后脸上挂着泪珠,怒气勃发,可是,她一听到馆陶公主母女俩的哭声,这泪水却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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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恭恭敬敬的站在她面前,满头大汗,都快虚脱了。尽管早就知道窦太后的火气会很大,就是没想到,是如此之大,大到他都快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