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舟先是震惊继而折服,终于领悟了什么叫老天追着喂饭吃。
他想起很久之前陪表妹去夏仪的演唱会,她的声音经过话筒和音箱响起来的刹那,他就为她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的音色所惊叹。
或许有人会不喜欢这个女孩,但谁都不能否认她闪闪发光。
此刻她就在他的面前散发光芒。
夏仪唱完这支曲子,河堤也快走到尽头了。聂清舟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他兴奋道:“也太好听了,这首歌你取名了吗?主题是什么呀?”
夏仪在河水的波光粼粼中转过头:“聂清舟……”
“嗯,什么?”
“聂清舟为什么远离我,是它的主题。”
聂清舟的笑僵在脸上,他愣愣地看着夏仪,兴奋被潮水般涌上来的心虚所淹没。
夏仪看向面前尘土飞扬的路,她自顾自地说:“上次送妈妈离开之后我也是走路回家的。那时候觉得路很长,很长,脑子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声音。”
她想她放走了妈妈,要怎么跟小延和奶奶解释,想来想去却发现没有办法解释。她只有对奶奶和夏延更好,要好好照顾他们,为妈妈的离开负起责任。
夏延说她太过客气和生疏,可能对她来说,“保护”这个词的分量总是远远大于“依靠”的。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面对聂清舟,“依靠”和“保护”的分量变得势均力敌。
“今天你陪我见妈妈,陪我跑步,我觉得很开心,这条路好像也没有那么长。可是回去之后你是不是又要躲着我?只有我请你帮忙的时候,你才会像今天这样在我身边。”
夏仪转头望着聂清舟的眼睛,她真诚地,有点不安地说:“我……我不会总是求助,我不……太做这种事情。可是我希望你在我身边。”
“有什么方法吗?我可以做什么吗?我们以后能不能,就像今天这样?”她非常诚恳,又迫切。
聂清舟怔怔地看着夏仪。
他从没想过夏仪会说这样的话。
夏仪一向沉默寡言,习惯于隐藏和压抑自己的情绪,甚至在亲人面前都拙于表达。
这样的夏仪,居然在小心翼翼地挽留他。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聂清舟突然上前一步把夏仪抱在怀里,他抚摸着她的后脑,羞惭又心疼地弯腰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能让你受委屈……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
夏仪好像有点愣住,然后她也伸出手去,这次她成功地抱住了他的后背。她抱得有些用力,好像抱得这么紧,可以确认什么似的。
“我要怎么做呢?”夏仪还在执着这个问题。
“你不用做什么,是我错了。”
“那以后……”
“以后我不会躲避你了,只要你需要我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除非你赶我走。好不好?”
“好。”
顿了顿,夏仪小声说:“一言为定。”
聂清舟想,二十七岁的他不可以对夏仪动心。但是现在他十七岁,属于他身体里十七岁的那部分,对夏仪动心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无论可不可以,他决定接受了。
“让一让,让一让!”
有人按着铃高喊,聂清舟顺势一转身把夏延揽到路边,一辆自行车就风驰电掣地骑了过去,掀起滚滚尘土。
车主是个发型嚣张的小年轻,看见聂清舟和夏仪抱在一起,意味深长地吹了一声口哨,留下个潇洒的背影。
聂清舟心虚地松开夏仪,一低头却发现夏仪正专注地看着那个骑自行车远去的青年。
她喃喃说道:“很久以前,小延跟我说过他也想骑自行车。”
夏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望着聂清舟:“如果妈妈可以带走一个人的话,那小延呢?以前爸爸在的时候,医生就说小延的腿尽早去大医院看可能有希望。美国的医疗条件会更好,妈妈现在的经济情况也很好,小延跟着妈妈,他的腿有没有可能治好?那样他可以做所有他想做的事情,也可以骑自行车了。”
聂清舟愣了愣。他的目光沉下来,思索片刻后分析道:“阿姨显然更想带你走,首先要确定她的心意,看她是不是非你不可。如果阿姨有带走小延的想法,那还要看奶奶和小延的意思,以他们的脾气每一关都不好过。”
夏仪低下眼眸,她点了点头。
“你还是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