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花束留在原地,陶绮言拾阶而上,继续上山。
简云霆的墓碑很显眼,但过去的路很绕,她绕过一层又一层,终于站到外公墓碑的面前。
他的碑比简未菱的干净很多,应该是有后辈来看过,陶绮言还是蹲下身,用湿巾和绒布交替擦了一遍。
距今太近了,那一天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老爷子至死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从未来过她的梦里。他说,人死就死了。所以不给他唯一的孙女一点念想。
她说:“外公,我还没来这里看过你。”
话音未落眼眶先红透,是知道这天地间没有哪处能再见到外公了。
陶绮言声音很低,山风吹不出三米就散了,她絮絮叨叨,合着眼倾诉。
最后说:“外公,我一会儿要去找谭郁川了,你得祝我飞行平安,把人哄回来。”
陶绮言红着眼,凑近了点,把头慢慢抵在了冰凉的石碑上,“外公,言言再陪您十分钟。”
她想起最后一次陪伴外公,那个午后,哪怕他的眼皮都已经困得睁不开了,还是坐在那让她比平时多靠了十分钟。那天,刚好是简未菱的忌日。
就是今天。
是不是那时,外公就已经有要见到妈妈的预感了呢?
陶绮言的泪无声坠在碑的缝隙里,浸入土地。她轻轻阖眼,想念着那日靠在外公肩头,洒在他身上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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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间,似有人朝这边走过来。
陶绮言坐直身体,睁眼望去,泪蒙蒙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身影。
就像荒木投林,倦鸟归巢,见到那人之后,铺天盖地的委屈和想念尽数倒塌,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谭郁川急步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陶绮言回到熟悉的怀抱,在他怀里控制不住地抽噎,直到嚎啕,像孩童一样抓紧他的衣服,反反复复叫他的名字确认,“谭郁川,谭郁川,谭郁川,谭郁川…”
“我在。”他心疼地抚摸她的头,每一声都有回应,“我在,言言。”
她哭得很投入,更像是一场发泄。谭郁川一下下轻柔地拍背,单膝跪在墓碑下的草地里,让她蹲着的重心压在自己身上,不至于脚麻。
掌心触到她湿淋淋的小脸,无尽的心疼和懊悔一同涌入。
他在见唐先生的路上看完了那场发布会,这才回忆起那晚分别时,陶绮言对他说那句话时的口型。
她说:“你不相信我同样恨他,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那时他听不进去任何,只是被她聘任的举动刺激到,若是他再多一点耐心,她可能就愿意对他多说一些。
陶绮言哭够了,把头靠在他肩窝,揪着他衣领,带着鼻音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在她包里找出面巾纸,蘸着她脸上的泪,一点点擦净,“看到发布会了。”
她微怔,对上他的眼睛,清晰地看到里面的血丝,和他眉间的疲态。
那就是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也才落地不久。
“你回来做什么?”她鼻酸,轻捶一下他胸口。
他把她拉起来,抱进怀里,只说:“就想这样抱抱你。”
陶绮言又落下泪,埋头把眼泪蹭在他衬衫上。
舍不得再说一句,她确确实实需要他的拥抱。
她转身,抽了一下鼻子,对墓碑道:“外公,我走了。”
谭郁川深深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抓紧了陶绮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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