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简明始终低眸喝茶,时不时掀眼看向她,而后微笑,一如既往耐性十足。
陶绮言也意识到和另一人谈话期间,自己这通电话打得有些久,谭郁川既然没有再说什么,她就想先挂断。
谭郁川看得见她的表情,猜得出她接下来的每一个想法和动作。
在她出声挂断之前,他控制不住,哑着嗓说:“言言,我想你了。”
指腹摩挲着戒指盒,谭郁川眼中现出几条血丝,看到她因为他的话,瞬间扬起甜蜜的笑容。
因为有路简明在,她收敛着,弯着眼轻声告诉他:“我也是。”
电话挂断,屏幕熄灭。
丝绒盒的小合页已经被他攥坏了,他看着手心里完好无损的戒指,讽然一笑。
他不善画画,教书的时候只会画石头,于是设计图纸上那些细节之处的叶瓣,他在深夜修改过很多次。好在实物很完美,钻石底下一圈花瓣形状的底托,即使仅有两毫米,也惟妙惟肖。
他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换取一个名为爱的契约。
真讽刺啊。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是这样宽容大度,轻而易举宽宥了路简明,还能对他那样笑。
凭什么。
凭什么!
谭郁川骤然明白过来,手腕都在颤抖。那晚,他问她,Jane。之后的路要怎么走。她笑着说“山人自有妙计”,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找回了路简明,路简明是她的“妙计”。
早就该意识到了,这三年,她从未说过路简明一句不好,甚至屡屡肯定他的能力。
谭郁川悲凉地想,她或许根本不介意路简明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只是苛责他。
让他原地打转,无望地守了三年。
“走吧。”他把戒指拿出来,随手扔了那盒子,对司机说。
*
陶绮言把手机放到包里,把文件又推过去几寸,笑容淡去许多,她微勾着嘴角,继续刚才的话题,对路简明说:“还是得麻烦路师。”
他没应她,视线扫过文件封面,转而促狭地看她,“谭总回来了?”
“是。”
“他知道你来找我?”
“不知道。”陶绮言说,“他现在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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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简明眯眸看她,指腹在咖啡杯的边缘移动,叹息道:“之前的事,他对我有些误会,不知道有没有和你说起。”
她不在意地笑笑:“是不是误会,都没关系。”
路简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意外地抬眸看向她。
陶绮言喝了一口茶,感觉到醇香微涩的液体滑过口齿,她指腹蹭着文件的边缘,轻声笑说:“我现在需要路师的帮忙,这是事实。之前的那些事情,我不能说我不介意,但,都过去了。”
“路师愿意不计前嫌接下工作室这个麻烦,我应该感谢你。”
路简明褪去笑容,探究的眼神久久看着她,不说话。
良久,他说:“工作室是未菱的心血,我怎么会把它当成麻烦。”
闻言,陶绮言低眸笑了,唇边的弧度自然,她端起茶盏润了润喉。
“未来,我是你的上司。所以我不希望,路师再有什么活泛的心思,你不可能再拿到像之前一样的权限,合同里都写得很清楚。”
路简明看向她,突然道:“绮言,你成长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