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新涕泗横流,他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科举中榜后兢兢业业做官,做到文官之首,与君王共同治理国家。
可没有想到自已信仰的君王竟然是个懦弱无能之辈!
不仅在匈奴人逼近边线之时选择禅位给陛下,更是在破京都之后主动告知妻女所在,导致她们遭受非人的虐待。。。。。。
可惜太上皇选出来的君王,也是薄情寡义之辈,毫无风骨,只为苟活!
他恨不得提刀杀之,啖其肉、喝其血!
“李家众人,后来如何?”
陆期听到这个问题,叹了口气:“东京城破那日,李家老太太就送走了几个小的,走不动的都吊死在李宅了,后来是百姓收殓安葬的。”
李从新悲从中来,“逃出去的,还活着吗?”
“李长松之妻女逃往安平,陛下夺回汴京前,安平县被屠了。。。。。。百姓将令孙女藏在床底避过一劫,现如今留在陛下身边,改名为宋宁。”
“乱世之中,焉有完身,长松和长柏因为反抗,死在路上了,如今李家也只剩下我这糟老头子了。”
李从新哀叹良久,复又问起朝中事务和新君处事,陆期挑挑拣拣,能说的都说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从新擦掉眼泪,陆期看他这样子,想要问的问题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陆大人想问什么就问吧,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丞相可知太上皇和钦宗皇帝何在?”
“他们住在宫中,被完颜兀关了起来。”
“那。。。。。。其他人都在哪里?”陆期哽咽地问道,李从新苦笑着摇摇头:“多半是在这王都不同贵族部落里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这就难办了,陆期收敛起悲戚神色,思索起办法来。
看来只有坚守谈判的底线,再多了解一些情况,贸然行动怕是会得不偿失,陆期在心中盘算着,李从新苦笑一声:“还要劳烦陆大人让李某回去。”
“回去?”陆期担心地看向李从新,后者一脸坚定地说道:“如此关头丢失了一名汉人重臣,城中必定戒严,到时候局势对陆大人不利。”
“可是回去就会继续遭受虐待。。。。。。你不怕吗?”
李从新惨然一笑:”怕啊,可世上总有些事情,是越怕越要去做的,等做到了才能无愧于心。“
陆期黯然,拱手作揖:“大人,臣必定带你回家!”
对!他要回家,不管如何,他总是要回家的,哪怕路程再远,再曲折,也是要叶落归根的。
李从新转头出了客栈,绕到西市偷了个炊饼吃,被抓住以后官府唤来了他如今的主人,那人将他打了一顿,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最后在同伴的劝说下才堪堪止住虐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