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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重回王府再来过（第2页）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里，大家都听说家里的三老爷回来了，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但都被王舒悉数婉言谢绝了。王循、王衍两兄弟想要张罗着大摆宴席，也被王舒谢绝了。

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一个人静静地在宗祠里，祭祀亡故的父母，以尽孝心，也告慰一下自己思念双亲的心情。

祠堂的大门每日紧闭。王舒闭门不出，只有下人定时将三餐用案几端至门口，后又将空盘抬走。

王舒已经来了几日了，但王敦都没有机会和他好好说会话。他每天到祠堂门口，转悠一阵，又觉得不便搅扰，空空等了一阵就又悄然走了。

直到第七天的晚上，当王敦又一次来到祠堂门口，如往常一般在门口游移时，当他正准备回去时，却听到祠堂内传出话来。

“是墩子吗？进来吧。”

王敦旋即一愣，随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他看见王舒立于祠堂牌位前的灯影内，依旧穿着来时的粗麻青衣，面色较为憔悴。

他恭敬地深施一礼，喊了一声“父亲。”

王舒正在为刚要烧完的香火续上，一边轻声说道：“明日一早，为父就要走了，回溪月谷。你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紫归。”

“那您不跟王循、王衍两位伯父道别啦？”王敦显得略有些吃惊。

“不用了，我明日卯时就走了。”王舒淡然答道。

“父亲不辞而别，两位伯父怕是会很伤心的。”

听到王敦这么一说，王舒停了手，慢慢转过身来，长吁一口气说道：

“墩子。你真的觉得两位伯父是重视我们兄弟之情的吗？”

被王舒这么一问，王敦反而愣住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两位伯父如此热心招待我，生怕我在这会不高兴吗？”

王敦被王舒问得不明所以，更是僵住了。

“想当年，我父仙逝时，家里的财产是平分于我们三兄弟的。咱家家大业大，而为父在外多年，未得一分。我的那份早已被两位伯父分去，而我既不惦念，也不讨要……此次回到这里，他们怕是……就怕我在全族上下，过问此事。”

王敦恍然一悟。

“临走之前，为父要嘱咐你，在这里低调行事，低下你那高贵的头……”

“我没有……”王敦立马反驳道。

“你……虽然表面上谦恭，但在你面前的人，都会被你那桀骜气场逼得紧……”王舒正声对王敦说道。

“这些日子你在建邺的作为，我都听紫归说了……你需谨记，还须夹着尾巴作人，把对我的孝道诚心诚意地，都施呈到你两位伯父那儿去，只有真正融入王氏，得到家族力量的支持，你才能走得更远……”

对于王舒的一番说教，王敦谦恭领训。

第二天日出之前的卯时，就连下人们都还没有起身，王敦已候在大门口了。

当王舒悄悄一人出现在门口时，看见立于门口的王敦，他明白王敦是要来送送自己。

王敦再次深施一礼，恭送王舒离去。

“进去吧。”没有再多的话，王舒对王敦轻摇了一下手，转身就决然地走了……

看着王舒渐行渐远，单薄、瘦削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晨起的薄雾和晨光中，王敦眼角含泪，哽咽地又轻声唤了一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