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失礼的行为,她已经三日不曾见过鹐沙了,虽说他那日留下一句“可以找他讨教佛理”的话,可同样他那日甩袖(并没有)离去的身影让她心有余悸,至今她都不敢去找他,害怕他余气未消。
惆怅啊!
夕陌焦躁地趴在桌子上,只差仰天长问“她该怎么办”了!
她手中正拿着自己的黑玉笛把玩。
说起来,她貌似吹笛还挺好听的,要不在他门外吹奏一曲聊表歉意?
这个……似乎可以。
打定主意,夕陌拿起通体幽黑的玉笛,走出了禅房。
但,当她站在鹐沙的禅房门口时,她又有些犹豫了,万一他不喜欢听怎么办?
就这样踌躇了半天,到最后她直接一闭眼,跃上了不知是谁的禅房屋顶,一闭眼,便开始吹奏起来。
死就死吧。
悦耳的笛声犹如山间流淌的溪流,澄澈明净,教人人耳目一新。闻其音,可令心思澄明,忽有豁然开朗之感。
然而,就算笛声再优美,大半夜的也难免扰人清梦。
一名体型偏胖的僧人衣冠不整地从床上爬起,推开窗户破口大骂:“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吹什么破笛子扰人清梦!”
正在吹奏的夕陌一愣,忘了换指,尖锐的笛声便脱口而出,这下,却引来了更多人的谩骂。
底下禅房的窗户一扇接一扇地打开,然后传来嘈杂的破骂声,大都跟刚才的胖和尚骂的一样。
有一扇窗户打开,那人身着素色袈裟,站在窗前看着对面禅房屋顶上站着的红衣人儿。
因为背着光,夕陌看不到他脸上是何表情,只能看到他站在灯光下那朦胧的身影。
此时此刻,她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丢脸丢大了!
欲哭无泪。
待整个院子中平静下来,那些被吵醒的和尚也关上窗户继续回去睡觉,鹐沙向她招了招手。
她小心翼翼地垂头看了下底下的禅房,全都门窗禁闭了她才放下心来,一跃而下,来到鹐沙的门前,双手紧握着黑玉笛,紧张得满手心都是汗。
他会不会训斥她啊?!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鹐沙打开了禅房的门。
夕陌把头垂得更低了。
“进来吧。”
头顶温和的声音想起,夕陌方才抬起头来,然后便见他戏谑地看着她,她更是窘迫地无地自容。
但脚步还是不听使唤地跟着他进了屋。
鹐沙进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夕陌接过,低声道:“谢谢。”
鹐沙在她对面坐下,“怎么今夜会想奏笛?”
听他这么一问,夕陌脸上又羞有窘,犹豫着该不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