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刁民,围着这里做什么?信不信我砍了你们?”白止背靠木屋门外指着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渔村村民们喊道:“玉儿从小就生活在你们这儿啊,她管你们叫大伯、婶子、哥哥、嫂子,你们就这么狠心要送她去死?”
而白止和村民之间还有十余个秦兵拦着,看那些村民们吵吵嚷嚷的样子,如果不是这些秦兵堵住了门口和窗子,恐怕早就有人冲进屋子了,根本就不用考虑就知道,蓝玉儿就在这栋木屋里面。
蒙乐之前跟白止所说的只猜对了一半,白止的哥哥白坦确实在接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带人过来了,但是他所带的人却不多,所以并没有控制住局面,相反蓝玉儿的住处还被村民们包围起来了。如果不是还没到开海的日子,恐怕在白止回来之前蓝玉儿已经被扔到海里了。
幸好白止先行一步赶回,然后在县营中调兵过来,在开海祭祀当天,蓝玉儿即将被送给海龙王之前,将她给救了下来。
虽然救下蓝玉儿,但村子所有通道都给封了,白止不想伤了村民,所以自然无法杀开血路逃走,只能又将蓝玉儿送回她的住所,并且将住所保护起来,但这样也限制住了他的行动,一连两天三夜,双方就在这里对峙着,那些村民还能吃口饭打替班,但白止和这十几个秦卒别说吃饭喝水,就连困了都不敢闭眼,如果蒙乐再晚来半日,恐怕这些人已经无法坚持了。
“白县尉啊,老夫已经和你说了几次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白止面前一个满头花白的老者操着沙哑的嗓音说道:“虽然我待玉儿就如同我的亲孙女一样,但我们世代住在海边,每年都是这样的习俗,而且挑选玉儿也不是我们说的算,这只能说是上天的旨意,我也不想啊……”
“你如果不想,就把人都撤了,我要带玉儿走,再也不回来了!”白止不但嗓子哑了,而且他的眼圈发紫,双眼通红如同疯牛一般,他指着那个村长喊道:“你们别逼我,如果不是看在你们往日对玉儿照顾有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要杀便杀!”那村长老头竟然也硬气,他向前走了半步道:“开海的良辰已过,但是玉女却未献祭给龙王,龙王大怒一定会降罪于我们,到时候海难来了,我们大家一样得死!反正早死晚死都是一样,你若狠心就杀了我们吧!”
白止和这老者的话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白止一听到那村长的说辞脑袋就疼,他指着那老头哑着嗓子喊道:“不想死,你们就换个人啊!在这里跟我耗着作甚?沿海渔村七七八八,总不能只有玉儿合适吧?”
“这哪里可以?”突然一个服素衣的老年女人走了出来,她指着白止说道:“此女是龙王所选,谁敢随意调换?如果欺骗龙王的结果恐怕更加严重!你就不怕渔阳郡广降豪雨岁岁无收么?”
这个女人就是巫女,就是她每年从各个渔村挑选美丽少女献祭龙王。而当巫女说完这话,跟在她身后的地保以及几个打手也呱噪起来,他们挥舞着武器,鼓动村民将蓝玉儿抢出来,听到巫女说龙王将要降罪,村民更是着急,有的人给白止下跪希望他能保全渔村,有的人则直接推搡着秦卒,似乎一场冲突马上就要开始了。
“谁敢在秦土造次,杀无赦!”
就在白止犹豫着要不要秦卒动手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白止心中激动向人群外看去,果然看到蒙乐到了!
这次蒙乐带来了五十个秦卒,人数上看起来就比白止有声势的多,再加上村民们看到蒙乐是个生面孔,出面就喊打喊杀,所以之前的火气登时被压灭不少,而蒙乐也让王阊带人将那些闹事的村民包围在中间。
“少主,您这是何意?”梁不平陪着徐姜来到村子里,然后远远的看着双方对峙:“这些乡民野蛮,少主可要小心贵体。”
“无妨。”徐姜看着蒙乐的背影微微笑道:“这一路上他不主动来与我接触,说明不算是个轻薄之人。我在白止被抓之后就已经查到,白止的女人被巫女选中献祭龙王,这蒙乐能以命保护白止,那么自然也会替他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想亲眼看看,蒙乐会如何做。”
梁不平点点头不再说话,而徐姜则静静的站在那里,而此时蒙乐已经走到了村长面前。
“不知为何大家聚集于此?”蒙乐明知故问,而村长看蒙乐面色不善,而且又不知道来头,于是只能将这里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龙王祭祀每年一次,而今年恰巧龙王选中了这个渔村的玉儿姑娘。”地保走上前毫不畏惧的说道:“这位将军少见的很,但你总不能破坏这里的规矩,让附近几个村子乃至于渔阳郡都遭受龙王惩罚吧?”
蒙乐看着面前这个面相有些凶,大概三十几岁的男人笑了:“你可是当地地保?不知如何称呼?”
“我一个粗人哪有名字,别人都管我叫阿大!”那地保拍着胸脯说自己负责维护附近几个渔村的治安,如果有人想要危害渔村的话,他即便是死也要制止。
看着这个阿大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蒙乐倒是赞叹了一声,不过他接着问道:“这年年祭祀规模如何?不知道祭祀所费几何?”
阿大和那巫女对视一眼,然后阿大说每年每个村子要缴纳祭祀费用两万,蒙乐听了突然变得饶有兴趣,他说一定要观摩观摩祭祀场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