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鑫荣很快就打发了管家过来,说已经请人看了日子,腊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想将婚期选在这一天。同时也说了,会提前将袁府收拾好,等办完婚事,咱们这边的人,可以一起搬过去住。
以后,也会由我来当家,一切都按照我的意思办,好让我自在一些。
谭姨娘一听,虽然觉得袁鑫荣态度很好很有诚意,却还是面露难色,皱眉道:“这也太赶了,咱们什么都没准备呢。”
华大夫劝道:“事急从权,只能一切从简,且如今局势不好,大操大办反而不美。”
谭姨娘诧异道:“局势哪里不好了?这话从何说起?”
我与华大夫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一起去过北疆,自然知道边那里是什么景象,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只是回了京城,依旧是繁华似锦,官家沉迷于享乐,又被东陵国牵扯了精力,根本就不愿意将精力分到北疆。
这些事,我们心里有数,却不能说出来,要是传开了,被有心人知道,头上必定会被扣上危言耸听的帽子。
华大夫直接拍板道:“好了,不说闲话了,日子就定在腊月二十六吧,不用再改了。”
“我来拟一个单子,让家里的仆从都忙起来,先将东西采买一部分,边采买边布置起来。”
谭姨娘只得道:“既如此,我这边也要跟着准备了,嫁衣是来不及做了,直接去买吧,我给元元做鞋子,让她自己做个红盖头吧。”
几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最后议定了,婚事不该由新娘子自己筹办,因此,我可以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但红盖头得自己做,一则这样更吉利,二则,也能展示一下我的女红。
当初在辛家,我与谭姨娘就是靠做针线活儿活下来的。
走出辛家后,我就不爱动针线了。
要是我自己能做主,我其实更想直接买一个,无奈谭姨娘十分坚持,胳膊拗不过大腿,我只能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春香小敏也被派了差事,唯独我最闲,整天窝在屋子里,一面做针线,一面盘算事情。
春香已经试穿过鸭毛做成的棉衣,反馈说,虽然衣服不怎么合身,但穿在身上,感觉还是挺暖和的,跟棉花做成的衣服差不多。
这个时代,棉花产量极低,一件成衣差不多要五百文。
而我这个鸭毛衣服,一件成衣的成本,不到一百文,性价比谁更高显而易见。
只要鸭毛鹅毛能供应上,其他的都不成问题。
不过,做成的第一批衣服,我并不打算卖,而是想送到北疆去,尽自己的一份力。
还有,之前答应了风大娘,要收留从大理寺女牢走出来的女子,为她们安排出路。
这件事,也能提上日程了。
等我嫁出去,倒是能将现在的院子收拾几间出来,让她们住着。
嗯,还得重新定制一批容器,用来提纯精油。
杂七杂八的事情堆叠着,还得抽时间成亲,哎,真是让人无奈呀。
我一面想,一面往红盖头上刺凤凰,一个不留神,针头刺到食指上,登时就有血往外冒。
我连忙将绣活儿放下,生怕染了血不吉利。
这桩婚事,虽然是赶鸭子上架,但到了这一步,我心底其实也有几分期待的。
袁鑫荣这个人,除了年纪大一点,曾经结过婚之外,并没有别的不好。
我自己,也嫁过人,身上也有一些怪癖。自己不完美,自然也要接纳他人的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