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阴气丝丝缕缕,在天黑的时候更浓郁了。
尸气的味道更重,清晰可闻。
椛萤掩住口鼻,打开车窗。
我眼皮突突的狂跳着,哑声说:“这是货真价实的死人衣服,就是从尸身上扒下来的,如果店老板不是骗我们,就是他被朋友骗了,而且,这不简单是件死人衣……"
我捏了一下食指。
只不过,食指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取出来剃头刀片,我划破左手食指。
“你要干什么?”椛萤的凤眸中同样惊疑错愕。
“让我试试。”m。
左手食指,按在了西装内搭衬衣的领口上。
刺痛的感觉,比我感知唐芊芊的时候,强烈了十几倍不止,就像是细密的钢针在刺穿我的食指血肉,又像是寒冬腊月刺骨的冷风不停钻进身体,让手指都变得僵硬。
恍惚间,那些灰气像是一双双细小的手,从西装上攀爬出来,再爬上了我的身体。
视线在模糊,重叠,周围的一切消失了。
我能听到的是轻微的敲击声,手指不再是冰冷刺痛,而是一阵木然的抖动。
我瞧见的是一个空旷的房间,四面墙皆白,中央有一张床。
余光还瞥见了一只手,正在一张书桌上轻轻地敲动。
食指微颤,木然的抖动感就是从那里传来。www。
下一刻,视线似是变高了,朝着床尾的墙边走去。
正对着墙,有一面很宽大的镜子。
出现在镜子中的,是一个人。
一个身材中等,穿着一身极为干净,舒展,整洁西装的老人。
他头发是干净的短寸,脖子上却有深深的勒痕,一张脸枯白,皮肤满是褶子,眼珠子发暗,泛红,太阳穴上还有镜框压过的痕迹,只不过,现在没有眼镜儿。
镜子里的老人,不停地往前凑,像是要钻出镜框。
而我的视线在不停贴近镜面。
镜面中的一双眼珠,近乎快要贴在我的视线上。
显而易见,我感知到的就是这个老人,他正在照镜子。
而镜像中,老人双指压在眼睛上,将眼皮扒拉的很大。
他似是仔仔细细的看,眼睛里是否有了什么东西……
我能清晰的看到他暗红色的眼球,以及泛红眼白上的每一根血丝。
甚至还能瞧见眼珠中倒印出的,他的虚影。
不,不只是他的影子,在虚影的最深处,还有一张脸……
忽然间,老人脸上的笑容扩大。
“我看到你了。”
我很难形容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声音,听起来很慈祥,就像是一个医术高明,对病人还特别友善的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