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要是能考的话,梁崇还是希望他继续往上考的。
梁崇也不要求谢湍意当大官,这人就没有当官的气质,能考上个秀才就好。
童生严格来说不算功名,只有考到秀才,才正经能算作有了一定身份。
除了能免除部分刑罚、见官无需下跪、进入官学学习,还能免除部分徭役和赋税,直接见当地的知县等等。
梁崇别的不关心,但对后面两条十分心动。
虽然谢湍意现在在官府那边登记了,身份是梁崇的赘婿,名下不能拥有财产,不能免除田地税,或是像别的秀才一样,靠帮别人挂靠土地赚钱。
但若是能考上秀才,他们家就不用服徭役了,不用像去年一样,还需要交三两银子。
另外,营州的秀才比较少,在别处可能不算啥,但在这儿可算是高级知识分子,连知县都得高看一分。
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他俩还能有个开口禀告的机会,免得被人捏死都不知道。
听了梁崇的想法,谢湍意的表情囧囧的,很是不好意思,直言自己考上秀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让梁崇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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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湍意给梁崇解释了一下,时下科考,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在北方,学子考中秀才的机率甚至不足万分之一。
梁崇本以为考秀才就跟后世的九年义务教育结业考试差不多,只用死记硬背就行,但谢湍意告诉她,考秀才需要考试帖诗、经论、律赋、策论等五门。
其他的都还好,策论若是没有系统进学过,基本没有答出彩的可能。
因为大业朝的疆域很广阔,又和多个国家相连接,所以策论一般都是通过相关的题目,考察考生是否知道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形势,随机抽查各个国家的治国方针,和其他国家进行对比,分析大业朝政策的优劣。
再结合大业朝的基本国情,进行深入的论述,并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案。
当然,秀才的策论比起举人的简单很多,但也不是轻易就能答得出来的。
比如上一次谢湍意去参加科考时的题目就是“浮费弥广”,写这道题的时候,不仅要旁征博引,对大业朝各个地方的赋税、民生实情有基本的认识,还要能针对性的提出问题。
提的问题又要把握好尺度,既不能显得上位者持政昏庸,苛捐杂税多,又要有一定的见地,问题最好是客观原因导致的,并有实操性的解决办法。
各个条件叠加,让考试的难度节节攀升,至于什么“连中三元”的人是基本没有的,几十年都不见得出现一个。
谢湍意四处游历,对各地的情况倒是有个粗浅的认知了,但让他系统成文,深入浅出的分析,还真比不过那些正经书院上课的学生。
人家都是有大儒带着的,就算不是大儒,也是实打实的举人或秀才,身经百战,深谙阅卷官的喜好,十项全能,律法、公文、术数、时政都拿得出手。
至于梁崇,得益于出生现代社会,倒是知道一些基本的政府管理手段,但她所知道的那些,也大多只适用于后世的情况,很多都太过超前,和大业朝的基本国情并不相符。
再说,她连大业朝的皇帝是哪个都不知道,更遑论周边的邻国了。
她倒是想像辅导呼和一样,辅导谢湍意一下,但她的经验,于谢湍意的考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要是真的去考,我就得去找个书院上课,放弃夫子这门营生,那怎么行”,谢湍意笑着解释。
“那便去呗,我能挣钱,不需要你养家”,梁崇认真回复他,前期的投资还是必要的。
“不行,那我不真成了你说的‘吃软饭’的了嘛”,谢湍意捏了捏她的鼻子,和梁崇待久了,有时候梁崇不经意间冒出什么现代的话语,谢湍意便会牢牢记下,下次在合适的语境中回敬回来。
“再说,每次考试的花费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考一年两年你还养的起,要是一辈子考不上,那不是我们能承受的”,谢湍意接着说。
他就认识一些老童生,考了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全靠妻儿下地、接接绣活赚钱,还要供他读书,把家里都拖垮了。
谢湍意告诉梁崇,考秀才的人,必须出身清白、本地户籍,并要求有两名禀生作保,防止考生被冒名顶替。
而作保并不是免费的,收价十分昂贵,每人五至十两银子不等。
另外,他的祖籍是达州,考试还得回达州去考,路费又是一笔银子。
加上考试期间的各种花用,每次没有二三十两银子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