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心淡然一笑,说:“我前些日子进福州城之时,发现福州府的衙差,以及守城的将士之中,有许多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们个个武功精绝,绝不是一般的差役。昨日,我在福州城里发现那些人都已经换掉了官府的服饰,穿上了绣着双刀门字样的衣裳。”
原来,管天下真的早已经开始密谋。这场灾祸不过是早晚的事,或许只是因为我,让它提前浮出了水面。
易小心忽然解开了我的穴道。他说:“姬兄,我既然救你,便不会杀你。我希望你能将那木匣交还给我。它在你身上,无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匣,但对于我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他的要求,让我十分犹豫。按理说,那木匣本就是青云派的东西,物归原主乃是分所应当。然而,一想到要将木匣交给易小心,我的心里便有着别样的滋味,让我异常难受。
一则是不愿,它毕竟是白景行就给我念想,看到它,我便可以想到那个一身雪白的老人,以及与他所经历的一切。二则是不甘,白景行曾说,当我能接住一百一十三根银针的时候,我便可以打开那个木匣。那个木匣里藏着剑法的秘籍,而我如今已经练得可以挡住一百零七根银针,距离一百一十三根银针不过是咫尺的距离。
难道真的就要放手吗?
易小心似乎是看出我的犹豫,他神情变得激动,一只狠狠地攥住我的胳膊,说:“我必须要拿回木匣,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在青云立足。我已经没有再多的机会了,你必须把他还给我!”
又挣扎了一阵,我决定作出一个折中的选择。
我挣脱开易小心的手,说:“竹筒你已经拿到了。木匣我可以还给你,但我要打开它!”
易小心一怔,他有些犹豫,却很快恢复了平静,说:“可以。只要你把它给我!”
我说:“木匣在武林盟。”
易小心忽然暴怒,他恶狠狠地说:“你是在耍我吗?!”
我说:“它真的在武林盟。这次出门,我觉得它太不方便,便没有随身携带。”
终于,易小心目光又软了下来,说:“好!我和你一起去武林盟。”
我回首望着已风云突起的福州城,残阳如血,映红了高耸的城墙,映红了亭台楼宇。
福州城已显一片血红。
就这么走了吗?
不!绝不!这场风波尤待我去平息,即便是我能力有限,但仍要尽力一试。
况且,李小谦已失踪多日,他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将他就在这危机四伏的福州?
我说:“我还不能走。”
易小心问:“你还要做什么?”
我说:“至少……我要见到两个人才行。”
2。
我要见的两个人,一个是李小谦,我要确定他安然无恙。而另一个,便是柳无风。
五万平叛大军正在福州城外三十里出驻扎。高高扬起的帅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薛”字。
主帅薛弼,曾是岳飞将军的旧部。绍兴十一年,岳飞将军被害之时,他曾被株连。后来,据说因他是秦桧的同乡,所以被法外开恩,终究是有惊无险。
我说:“我要去大军营帐去找一个人。”
易小心很痛快地便放过了我。我正诧异之时,他却说:“我会在武林盟等你。二十日,若你仍不能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叫武林盟上下鸡犬不留。”
我笑了笑,说:“鸡犬随便杀,别杀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