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刀说:“废要废得明白,杀也要杀得心服!”
管天下没有理会两个人,他转而向一旁漠然看着的周望安抱拳说道:“周帮主,你意下如何?”
周望安的表情十分复杂,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不舍与担忧。他沉吟半晌,说:“我不参与,你们随意处置吧。”
管天下干笑了两声,又说:“既然许多事已真相大白,那周帮主与何堂主是否可以握手言和?”
何白旗快步走到跟前,笑道:“一场误会,都是奸人:让你挑唆,周帮主……”
他话未说完,却被周望安冷言打断。周望安说:“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师弟的死你终究是难辞其咎!我不杀你,但却也不会原谅你。从今往后,我龙虎帮与往生堂老死不相往来,谁也别再提什么握手言和之类的鬼话!”
何白旗表情尴尬。管天下却紧紧地攥着拳头,满脸愠色。
周望安并没有理会任何人,他收起虎牙剑,对着身后的弟子大声喊道:“我们走!”说罢,他转身离去。走过我身旁时,他忽然挺住脚步,看着我,说:“你……好自为之吧!”
周望安走了。
整个龙虎帮的人彻底离开了这个是非纷扰的双刀门。
管天下目送龙虎帮的人离去,终究松开了拳头。他对我说:“我便让你多活几日,待到各大门派齐聚之时,便是你死期到来之日!”
他转身对着高猛,淡淡地说:“压下去,将他关进铁栏,好生看管!”
高猛连忙回应:“是!”他一挥手,几个壮汉快步上来,将我五花大绑。
将我押走时,管天下又嘱咐了高猛一句:“看紧一点,可千万别叫他死了!”
2。
双刀门后院正中的一座假山之下,竟然是一个异常隐蔽的牢房。
牢房四周是坚硬的黑铁铸造,打磨得光滑如镜,离得近些,便可以看到自己朦胧的倒影。
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牢中,不知不觉间我已度过了七八日。每日,当有一缕极其细微的光束从假山的石缝间照射进来的时候,都会有一个身形佝偻的老驼子,提着一篮子饭菜走进来。
或许是上了年纪,又或是身体残疾,行动不便,他走得很慢,并且一步一喘息,这声音我要听上好久,他才能将那饭菜送到我跟前。
老驼子放下菜篮便走,一句话也不说。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出现过。
他送来的饭菜,起初我担心管天下下毒,因而不敢吃。直到放馊了许多美食,才觉得自己着实可笑。
若要杀我,他要就已经动手了。何必大费周章地再来下毒害我?
那日,我想通了这一切,实在难堪腹中的饥饿,端起已经有些变味儿的饭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才未过半个时辰,我便觉得小腹坠痛,犹如锥刺。不消片刻,那疼痛已在我腹中四处乱蹿,疼得我豆大的汗珠滚得满头都是。
我抓着地上的稻草,破口大骂:“管天下,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下毒害我!”
骂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感觉那疼痛逐渐向下游走。一泡屎毕,痛感全消。
原来,我只是吃坏了肚子。
然而,最痛苦的不是吃坏了肚子,而且在剩下的许多日子里,我都要强忍着臭味,在这方正十尺的铁牢中与自己的粪便为伴。
而且,这些粪便也随着时间愈久,变得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