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新铺就的雪白干净地毯上,不断绽开血色的花,花形各异,花色却始终如一的血色深深,潋滟惊艳无边。
血朵绽放的绯色花瓣在几人原地站住的时候,像是吸收了充足养分的植物,点点细花融合杂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育丰腴,伸展出大了几倍的花喇叭。
顶端的喇叭口甚至在蜿蜿蜒蜒泄出花粉似的末末红点。
孤诺抌一双桃花眼定定看了几秒钟,眸子里凝出奇异的光色,语气愉悦地感叹,“这才对嘛……”
身后一干仆从听见这熟悉的语调和态度,心里有隐秘的躁动。是的,这才是他们的抌爷啊!
离孤诺抌最近的邯飞主将尚未想好措辞汇报此次试飞,听了他毫不掩饰愉快之意的几个字,愣了愣,不解抬头问。
“二……指挥使,这是何意?”
孤诺抌随手接来仆从斟的酒,稍稍扬了手腕朝邯飞示意庆祝,勾唇轻笑。
“意思呢,你们要伤着回来才正常,哦,不,最好应该死一半伤一半才是。”
以那杯酒为界线,酒杯后边的人各自幸灾乐祸事不关己,酒杯前边的试飞归人尽是惊怒交加。
“孤诺抌你在说什么,你咒我们死在外太空是不是?你、你、你简直就……”
“我知道了!你这么些天不声不响不作妖都是装的,你在飞机上做了手脚想把我们害死在外面,你好在飞行基地横行霸道是吗?!”
听着对面的指控,孤诺抌含在口里的半口酒生生笑流了几滴出来。
他低眸缓了缓,实在憋不下去那股劲,偏头两指抵唇笑咳几声,停下来时眼角泛了水光,缀在一抹红边显得分外妖冶。
“我,孤诺抌。”孤诺抌指指自己,又指了下邯飞,饶有趣味反诘,“有那么大本事,能在你们技术上动手脚,且瞒天过海似的骗过了你们邯飞主将亲自负责的起飞检查。是这个意思么?”
总统府的仆从们见着这局面,当即十分有眼力见地给主子这戏加料。
“哎,没想到风流在外的主子能得各位技术员这样高的看待。把我们主子想的技术高超不说,还觉得能盖得过邯飞大主将啊。看来今日过后,抌少又要以新名头扬名全星际了!”
漫不经心听了两句,孤诺抌手腕翻转,将杯里剩下的酒液横倒在面前人的脚边,那动作蕴含的意义,就像……把邯飞当做已死之人祭拜……
整个现场蓦地失声,方才引起的咒骂声质问声反抗声统统骤然静音。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集到飞行基地最高职权代表——主将邯飞。
若说方才邯飞还在想着怎样为自己的属下减罚,怎样汇报让这个有名无实的指挥使不发难。
那么现在,他想明白了孤诺抌的恶劣目的。
“孤诺抌。”
邯飞的制式靴子一脚踩过地上酒渍,目光沉沉盯住眼前这张不坏好心的脸,本就严肃的嗓音也染上愤怒,几乎是咬牙道。
“想看我们死伤惨重,想看我们项目一败涂地,这就是你留在这里的目的?如果是这样,我现在叫飞机把你哪来的打包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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