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些人从竹筏上下去的时候,他总会在那里念叨着。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过客,去吧,走向远方,永远也不要再回到这里。”
这并不是我亲眼所见,而是村子里的一个老太太给我讲的故事。
河边的水很冷,站在岸边的时候,就好像是有蚂蚁在咬着人的皮肤。
我强忍着寒冷,紧了紧怀中的王小乐,发现她的脸变得更加苍白,眉毛上好像结了冰碴。
在岸边等了十多分钟,瘦削的身影从远处越来越近,他手里拿着一根竹竿,每划一下,便抬起头看上一眼。
直到他来到我们一米之外,我这才注意到,老张的眼睛里没有眼仁,准确的说,他的眼仁竖着像是一条线,其他的地方全都是眼白。
“来了……”
老张的声音很沙哑。
“什么?”我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心里的不安变得更加浓郁。
老张没有回答我,对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上船。
我皱眉,如果不是这条河上只有这么一个竹筏,我真不想上去。
竹筏很轻,时间比较久远了,竹子早就已经成了黑色,看起来像是在水上飘着的乌鸦毛。
我和王小乐一起坐在竹筏的另一面,听着竹竿划过水面的声音。
眼前清澈的河水,让王小乐觉得有些好奇,伸出手正要去划水。
“不许碰水!”突如其来的喊声,让我有些惊讶。
转身细看之下,大脑一片空白。
老张的双眼不翼而飞,留下两个黑漆漆的洞,像是深渊在凝视着我们。
我狠狠的甩了甩头,再看的时候,老张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为了不节外生枝,我只好制止王小乐划水的行为。
河流很宽,木筏的速度又很慢,偏偏这条大河连一道波浪都见不到,如同一滩死水。
足足过去半个时辰,船才来到河流的中央,这里地处偏僻,手机也没有信号。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竹筏突然之间停了下来,我转过身。
老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缓缓的扭过头,一只黑色的小鱼死死的咬在老张的脖子上,黑色的血液,顺着老张的脖子,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他的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还不等我出手,身子一歪,跌入到河水之中。
即将入河的的那一刻,黑色的鱼猛的转过头,那是一只多么丑陋的鱼。
鱼头上斑点纵横,有着三道深深的伤疤,像是一个被人割破脸的中年屠夫。
嘴角微微咧起,似一个恶人在冲着我们微笑。
我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王小乐依旧呆坐在原地,目光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山。
在我有点懵的时候,王小乐站起身,自顾自的拿起了竹竿。
意识到不对劲,我运转法力,抓住王小乐的手,想要把竹竿抢下来。
她的手好像是一对铁钳,我使劲吃奶的力气,依旧无法撼动分毫。
小小的竹筏像是一艘快艇,速度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