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第一百五十一章
国内三大电影节,有两个在年底举办,最先举办的是喻少闲三大里唯一没有拿过的金兰奖,而在今年两大电影奖已经公布的入围名单上,《出山》剧组从最佳影片到最佳配乐,大小奖项都悍然屠榜,气势慑人。
而萧景洲只入围了金兰奖的最佳男主,其他都榜上无名,天骐影视和这个奖的筹办方一向关系密切,看样子是破釜沉舟铁了心,想要最后赌一把替萧景洲运作到这座奖杯。
金兰奖入围名单公布当天,就惹起民怨纷纷:就萧景洲在《飞花》里那个破演技都能入围,和那么多老戏骨影帝一起评奖,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评委眼睛是不是瞎了!
然而名单已经公布,就不能撤回,电影节照样举办,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看看评委会和天骐是不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要在众目睽睽下玩黑幕。
与此同时,京城某高尔夫球场包厢,萧景洲在经纪人的陪伴下已经等候多时,季怀安才姗姗来迟。
他穿一身休闲套装,见到沙发上等待的两个人,客气地招呼:“久等久等,请喝茶。”
经纪人陪笑道:“哪里哪里,季总应酬繁忙,我们等一下也是应该的。”
“就是,其实也没多久。”萧景洲很有颜色地帮腔。
季怀安扫了他们一眼,皮笑肉不笑。
这两个人是泡沫影视那边引荐过来的,两家公司正在开展合并计划,而季怀安和他的父亲是这次企业合并的牵头人和主要执行人,这时候介绍他们过来,用意不言自明。
季怀安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气泡水,一边拧开一边坐在他们的对面:“不知二位今天到这里有何贵干?”
经纪人眼睛一转,抢先道:“倒是也没什么,只是听说纽扣和泡沫就要合并,这样的喜事,想要提前向季总说声恭喜,我们和泡沫影视的关系是很好的,萧萧这段时间也为公司创造了不少利润,以后两家公司强强联合,少不得要季总照顾。”
“当然,当然。”
季怀安笑说:“像萧先生这样优秀的演员,我也是非常欣赏的,听说你最近入围了金兰奖的最佳男演员,是我该向你说声恭喜才对。”
“哎呀!”
经纪人没想到他竟然先说了出来,激动得一拍大腿:“没想到季总百忙之中还抽空关注我们萧萧,真是受宠若惊,不瞒您说,这次入围我们是非常有信心能够拿奖的,路导的影响力就不用说了,我们萧萧这次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
“不过……”他话语带了迟疑,看看季怀安的脸色:“您也是知道的,和我们萧萧一起入围的还有《出山》的男主喻少闲,虽然我们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您也知道,杜宇声最擅长运作奖项,万一有什么黑幕……”
他这话出口,包厢忽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就在经纪人额头都要冒汗的时候,季怀安忽然一笑:“我明白了。”
他向萧景洲幅度很轻地点头:“萧先生请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什么黑幕的。”
“有季总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要不是当着季怀安的面,经纪人一定高兴地蹦起来,本来天骐和泡沫的运作要对抗喻少闲十分困难,要是加上纽扣,拿奖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握住季怀安的手用力摇撼几下,又让萧景洲去和季怀安握手,商业互吹许久,方才离开。
一出球场大门,经纪人满脸喜气洋洋,连珠炮似的停不住:“这下咱们的奖杯稳了。”
说着勾了一下萧景洲的肩膀:“走,我请客,就当提前为我们影帝庆祝。”
“呵。”
蓝天白云之下,萧景洲得意地笑了,眼里带着狠意:纪由心这个贱人,自以为攀上了季怀安的高枝儿,我看你要拿什么跟我斗!
颁奖礼前半个月,纪由心正式从《破晓》剧组杀青。
他的最后一场戏是逃亡的周仪被男主找到,衣衫褴褛躲在破庙的神龛下,因为毒瘾发作而神志不清。
这场戏难度很高,超出了他从前的表演经验,而程灰为了能在大荧幕上给观众最大的冲击力,要求他一镜到底,并且威胁要是不能让他满意,等到电影上映就买一堆水军黑他的演技,让他在内娱永世不得翻身。
纪由心上网查资料看纪录片做功课,观察毒瘾发作的反应,并且提前半个月管理体重,早餐只喝咖啡中餐是一个鸡蛋加少量蔬菜晚餐只吃酸奶和低热量水果,每天饿得眼冒金星还要工作,几次差点昏倒,他本就很瘦,这样自虐式断食换来的是开拍前一天终于达到了他理想中风一吹就要倒的状态,可以上镜了。
【解元推开木门,伴随着“吱嘎”的响声,头顶上尘土纷纷掉落,外面风雪大作呼气成冰,庙里的温度也没高到哪里去,残破的窗棂和屋顶不足以抵抗寒冷,刀锋一样的冷气随着开门的动作呼啸着灌进屋里。
这是一座百年的古庙,战乱年代民不聊生,早就无人供奉香火,甚至窗户和几座较小的木雕神像都被附近的人家拖回去劈成柴烧,仅仅中间神龛上一尊佛像不知为何还在端坐在那里,身上彩漆剥落,仍有一双慈悲的眼睛俯瞰着众生。
解元关上门走进几步,几只老鼠被这声音惊扰窸窸窣窣地钻回窝里,一闪就不见了,角落里散落着几堆凌乱的稻草,似乎是在这里容身避风的叫花子的栖身之所,这会儿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昏暗的光线里四壁了然,并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唯独神龛下被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布遮住的桌子下面还没有看,然而那实在不像是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的大小。
解元犹豫一下,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颤动声似乎从那里传来,他大步走过去,豁然掀开遮布,一句瘦骨嶙峋的佝偻身体出现在他面前。
“周仪?”
解元眉目一凛,轻手轻脚把人从神龛下面拖了出来。】
被强行拖出来过程中,纪由心无意识地不断反抗,手脚不住抽动挣扎,枯瘦的手死命抓住桌脚,被掰开后又去抓布满灰尘的地砖,嘴里发出困兽一样的嘶吼,青白手指在地上留下长长一道绝望的抓痕。
【解元终于还是把他拖了出来,雪从破洞的屋顶纷纷扬扬洒落,落在木雕的神像上,也落在周仪衣衫褴褛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