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予安知道赶不走他,就干脆靠着沙发休息,不再多言。
尽管房间主人浑身泄露着不欢迎的情绪,入侵者却是一派从容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一口饮尽润了润喉,纪轻舟往后一靠,跷起二郎腿道:“问你个问题,你认识邱文信吗?”
听见这名字,原本朝向窗户方向,似在沐浴光照的解少爷微微侧过了头。
纪轻舟压根没指望从对方口中听到准确的答案,只想通过其反应来推测结果而已。
见他闭口不言,便接着说道:“你们在苏州的房子,不是建在国学书斋旁边吗?听说那是邱文信的老家,我猜你应该认识他。
“别多虑,我只是在报纸上看过邱先生的文章,很敬仰他,想起此事来就随便问问,没其他意思。”
“敬仰什么?”出乎意料的,解少爷竟然回话了,“杭州的虾爆鳝面,还是绍兴的臭霉豆腐?”
纪轻舟扬了扬眉毛,他是记得邱文信在青年时期就已开始在报纸上登载小说、发表散文,才敢这样问的。
怎么此时的邱先生,难道尚处在美食评论家阶段?
“不说这个了。”尴尬了一瞬,纪轻舟熟练地转移话题:“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纪轻舟,从京城来的,原来是个京剧演员。”
“不是纪云倾?”
“纪云倾是我的艺名,现在改名了,叫纪轻舟。”
解予安听了,忽的嗤一声笑。
顷刻间,纪轻舟脸色冷淡下来:“笑什么?”
“名字改得好。”解予安语气里仿佛夹着冷箭,“符合阁下立身行事。”
这显然不是在夸他。
纪轻舟品味了一下,觉得对方不是在嘲讽他见风使舵,就是在讽刺他攀附上解家大腿,便自以为无事一身轻,可高枕无忧了。
反正终归不是什么好话。
有意思,活了二十多年,纪轻舟遇见过不少看不惯他为人的,但看不惯他名字的,这属实是头一个。
他学着对方嗤笑了一声,厚着脸皮道:“别管用什么手段,能解决问题的就是好手段,又不损害谁的利益,顶多您难受些罢了。”
解予安对此不作评论,依旧一副漠不关心的神色。
但纪轻舟觉得他心里一定在翻白眼。
抱着不能彻底得罪雇主的想法,给一棒子后,他很快又缓和了语气:
“其实,你我之间没必要这样针锋相对,我们又不是真的包办婚姻,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而已。”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既然事已成定局,你也反抗不了你的祖母,那我们就先凑合着过,等你病好了,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至于现在么,你姑且放心,我既然收了你家好处,就一定好好照顾你,你就当是花钱请了个护工。
“怎么样,我这番话够诚恳吧?”
解予安靠着椅背无动于衷,像尊雕像般毫无回应。
“那就当你同意了。”纪轻舟很快学会了老太太的沟通方式。
随即,他语气轻快问:“你还没介绍你自己呢,你叫谢圆圆?瞧着也不圆啊。”
“解予安。”
“怎么写?”
解予安又关上了语言系统,冷漠不言。
“好吧。”纪轻舟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