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保的脸色阴沉似水,他就不信还有银子办不成的事儿,出声道:“来人,马上去乌石城打听谁的箭法好,哪怕是花大价钱也给老子请过来……”
“是……”
一名下人抱拳转身离开。
护卫,他手上多的是,但能够搭弓拉箭的高手还真没有。这回真要好好治一治五石村的人,免得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老村长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村子,众人都知道他被村保叫了去,所以早集合在了一起。每次村保叫老村长过去都没有好事,不是想着压榨他们,就是惦记着他们手里仅存的一点粮食。
“大家站在外面干啥,有事回祠堂说……”
老村长在村子里的威望很高,不只是因为他的箭法高超,更是因为大家都钦佩老村长的人品。
“村长,这次村保叫你去是什么事?”
一名青年站出来问道。他身材魁梧,尤其是一双手臂更是孔武有力。只是身上穿的衣服很破烂,脸上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他叫刘一寿,是五石村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所有人都看着老村长,一脸焦急神色。沉重的赋税让五石村不堪重负,是附近出了名的穷村子。很多青年都讨不到媳妇,没人愿意嫁过来。本村子的很多姑娘也都想嫁出去,摆脱饱一顿饥一顿的命运。
老村长叹了口气,看着大家说道:“今天这事儿可以说是好事,也可以说不好……”
众人一愣,没听明白。
老村长解释道:“村保这次给咱们村领了一个任务,必须在三天内捉一只穿云雀、两头野猪和两只狍子。能完成任务,咱们村今年上半年的税收减三成半,要是完不成得增加三倍……”
众人倒吸了口冷气,三倍的赋税?这是要把人活活逼死啊。换了其它任何一个季节,捉只穿云雀和野猪都不是大事。但偏偏现在是冬天,还大雪封山怎么捉?一时间祠堂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老村长,我去……”
刘一寿站出来大声说道。他年轻不怕苦,也能吃苦。只要能捉到穿云雀和野猪,那今年村子的压力就小很多了。至于有没有把握,心里没底。
“我也是这样想的……”
老村长点点头说道:“由一寿领头带队进山,如果能够完成任务更好,不能……”
众人紧紧的看着老村长,想知道他有什么办法。
“咱们只有全村迁移,当流民了……”
老村长叹了口气。不然还能如何?
众人呼吸一顿,都沉默了。
“大家也不同太担心,只要咱们村这次能完成任务。税收的压力就能小很多,一寿也该和倩儿成亲了吧……”
老村长呵呵笑着。众人相视一笑,就巴掌大的村子几十户人家,谁还不知道谁的事儿?刘一寿和张倩两家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张倩又是五石村出了名的标致,就连很多邻村的人都过来提亲。但她一心喜欢刘一寿,就等着他把自己娶过门去。
“如果还有穿云雀,定然在村子外五里的罗峰山上,这次你带队直接去罗峰山……”
老村长脸色严肃的说道:“可以不完成任务,但多少人去就要多少人回……”
刘一寿用力的点点头,他知道。早在七八年前人们都还能在罗峰山附近听到虎啸声,自己熊瞎子的咆哮。但因为近几年流民实在太多,连一般山上的树皮都被啃光了。至于罗峰山上还有没有猛兽,谁也不知道。一是因为罗峰山险峻,二也是因为罗峰山在群山中间,人迹罕至,很少有人会有人去。
“这次时间太紧,大家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出发……”
老村长发话后,众人陆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