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过挣扎,但是越挣扎,脚上的绳子越紧。
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也仰天长叹,不,是仰地长叹。
马车的声音传来,让他不由望去。
哪怕是倒着,他也能一眼认出,那是他的那辆马车。
然后马车停在了不远处。
他倒看着一个年轻人朝他走了过来。
不用猜,他知道,那是李七安。
其实他是见过李七安的,只是对李七安没有太深的印象。
最起码在此之前,要是提起李七安,他会想半天,才会想起原来是北坝村那个成天打老婆孩子的混账小子。
男人打老婆孩子在这个时代很常见,但你天天打,而且还不务正业,那就是臭名远播了,所以这也是秦文昭对李七安唯一存在的印象。
但就是这么个混账小子,竟然让他一败涂地。
秦文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现在他被倒挂在树上是事实。
“秦先生,我们见面了!”李七安笑道,“或者说,我们本来早就见过,只是你对我可能并没有什么印象。”
“我的马车,我的银子,还有我的人,都已经归你了吧?”秦文昭只是叹了口气道,毕竟再提以前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李七安拍了拍手,笑道,“秦先生果然睿智,全都猜中了,不过二十三个人,死得只剩下胡大他们八个了,倒是有点可惜,秦先生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些人啊,够义气,也不怕死,像这样的人,真的很难找的。”
“够义气?那他们又怎么会投靠你?”秦文昭苦笑道。
“你都不管他们了,他们不投靠我投靠谁?为了让这些人归顺我,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劲,那些死去的人,我还替你给了一百五十两抚恤金呢。”李七安道。
“一百五十两,十五个人,每个人十两,确实不少了,但你这一百五十两安抚的可不止他们的家属,还有人心!”秦文昭道。
十两银子确实不算少,只要不乱花,一般人家吃上几年都没问题。
“我秦文昭从来没有佩服过谁,但我是真的佩服你!拿我的银子,办你的事,别人还会感激你。而且,你应该会把胡大他们的家人接到北坝村去吧?”
“秦先生,我怎么做什么你都猜得着?”李七安一副惊讶状。
“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有他们家人做人质,他们想不死心塌地都不行。”秦文昭又叹了口气。
自己输给此人确实不冤,只可惜,他没有早点认识到此人的存在。
“秦先生,这一点,你可能说错了,我可不是想拿他们家人做人质,我是真心想让他们的家人能过上一点安逸的生活,在北坝村生活,总比躲躲藏藏的要好吧。”李七安道。
“李七安,我不管你是真的想让他们的家人过些安逸的生活,还是拿他们家人当人质也好,总之,我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秦文昭深深叹息道。
李七安笑了笑,“那秦先生知道输在哪里吗?”
“李七安,别的我都很甘心,但是,我为什么会踩中你的陷阱?你是怎么猜到,我会进这片树林?”秦文昭只是问道。
这是他最大的困惑。
李七安借助黑风岭的土匪,与他的人斗得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人之利,他都可以想得通。
但唯独他逃出来后,却无巧不巧的踩中了李七安的陷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是李七安安排着人手,在暗门出口处把他抓了,他都好想点。
李七安笑了笑,“因为我喜欢打猎啊,会摸透一些猎物的习性,受了惊吓的猎物空旷的地方它们肯定不敢乱跑的,都会选择钻进密林。而这一片,也就这个树林,所以我就想着,在这个树林布个陷阱,肯定能逮到一两只猎物的。”
“其实秦先生,你踩中我的陷阱,真的只是一个概率问题,我其实是想逮一两只兔子的,谁知道秦先生这么不巧,踩中了我的陷阱。”
秦文昭哑口无言了好半天,才道,“也就是说,我连兔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