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你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乎,又能在乎我多久?”
不是这样类比的。他垂下脸,轻声解释:“那不一样。”
“你不是想睡够就甩掉我的吗?”
“不是你说的养着我有意思吗?”
“不是你说一开始不能要求你喜欢我吗?”
“不是你说永远不要试图改变你吗?”
“不是你说你对我好只是要我一直死心塌地跟着你,我看不出来是我蠢吗?”
他最终不再说话了,沉默抱着她,任由她用力咬在手臂上。
她哭累也骂累了,脱力倒在他怀里,低声喃喃:“好累。”
他摸摸她的脑袋。
商忆怔怔望着天花板。
但是她承认,这样狠狠发泄过一次,心脏得到片刻真正的松缓。
她本来就应该骂他。
她睡着了。
她这辈子只这样控诉过他一个陌生男人,但也只在他身边放心入睡。
他靠在床头看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他很希望她继续骂上三天三夜。他知道哪天如果她骂都懒得再骂,他才是真的完蛋了。
我一直握着你的手,等你醒来,就只能松开。
他侧身看着她,抬手拨一拨刘海。
很心疼。很难受。很喜欢。
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就这样默默看着。她睡沉后无意识向他这边动一动,他连忙换了姿势,让她安稳靠在腰侧。
他甚至不愿意眨眼。
傍晚一个人睡醒时,人会骤然陷入一种磅礴的空荡。但商忆才睁开眼睛,就被轻轻摁进怀里:“饿不饿?”
她眨了眨眼睛。
“我带你去吃饭。”他小心摸一摸她的脑后,“想吃什么?”
她还没有完全清醒。
他又将她的脑袋抱了抱,极其轻柔的力道,捋开碎发:“一一。”
“你知道不重要了是什么意思吗。”她垂着脸,声音很低,“不是你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发现你本来就没那么好的意思。”
季允之望向窗外。
她仰起头:“世界上有很多比你更正直、更温柔、更愿意了解我尊重我的人。”
连他的轮廓都能够让她感到,他正在伤心。
她说:“或许我能找到不嫌弃我的那个。”
门被关上。
最后一缕回音消隐,商忆跳下地,把超市袋子抱到冰箱前,开始一样一样放进去。
酸奶掉在地上,标识模糊不清。
她真的感到抱歉。
她根本不是真的这么认为,也没有轻视自己,对和别人建立恋爱关系更是毫无兴趣。但是对他,一旦狠心得不彻底,她知道自己就会前功尽弃。
他根本不会知道,她在说这些的时候,有多么想回到他的怀抱里。
真的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