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已经正式进入梅雨季节,天空被低垂的云层笼罩,仿佛给整个城市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色滤镜。梅子雨如同一群轻盈的舞者,飘飘洒洒地舞动在空中,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但同时也伴随着杨梅的酸涩味道,让人不禁感到牙根发软。
诗雅达并不喜欢这样湿漉漉且闷热的天气,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淋湿的小鸟,浑身不舒服,而且总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她总觉得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好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她的后背上或者脖子上爬动,这让她感到十分恶心和可怕。
当她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潮湿闷热的天气时,她决定打开窗户,希望能呼吸到一些新鲜空气。然而,窗外的景色却让她大失所望——滴滴答答的雨水正从屋檐上滴落下来,形成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珠,溅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些雨滴像是一个无尽的循环,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诗雅达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韩川。此时,他的面部表情似乎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放松,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战斗后,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时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全感,似乎所有的压力和焦虑都离他远去。
“你跟我走,婆婆知道吗?”诗雅达微笑问韩川,将头靠在他肩上,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婆婆不会答应自己唯一的儿子为任何人以身犯险。这是人之常情,诗雅达也没什么可苛责的,她承认自己今天自私的拐带了韩川,但是她一定会护韩川周全。
“爸爸会跟她说。”韩川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将脸稍稍转到妻子这边,嗅着妻子头发上散发的香气,情不自禁的亲了她的头发,“你真香!”他微笑说,沉浸在此刻,感觉像是在梦中,宁静、悠远,天空是粉蓝色的,不真实却惹人流连忘返。
“你也很香,像是竹林中生出的香气,清爽而正直!”诗雅达抱着韩川的胳膊,想起奶奶说的话,诗雅达望着窗外一般略带重量,轻盈得不够彻底得白云幽幽道,“有你在,我就不觉得累了。”
那种安定的感觉令诗雅达想起年幼时父母给自己的安全感,其实那时爸妈并帮不了自己什么,但只要他们在身边,年幼时腼腆又羞怯的杨姝颖就不怕了。
平流层中风平浪静,诗雅达和韩川夫妻二人此刻就像是踩着软绵绵的云朵在空中漫步,往北去天业已放晴,炙烈的阳光毫无遮挡的投射过来,天空蓝得淳净,是海比不了的简约、明了。
此时的诗雅达感到无比的安心和舒适,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被父母的温暖和保护所包围。她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思绪渐渐飘远。而韩川则默默地陪在她身旁,与她一同感受着这份美好。
在这片蓝天白云之下,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但他们的爱情却如同这无尽的天空一样广阔而深沉。他们手牵手,共同欣赏着这美丽的风景,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在这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和宁静。
韩家此刻却并不平静,谢华茂一开始站在自己起居室的窗台边看到诗雅达的车子驶离了韩家大门,那一刻她心底是如释重负的,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要将此前种种膈应人的、失控的污浊晦气统统排遣出去。
谢华茂是对诗雅达喜欢不起来,但她也并没有恶毒到要诗雅达去死的地步。她已然知道诗雅达每一步都行走在悬崖边上,不知道哪一天脚下一滑就会跌进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对于锲而不舍纠缠着诗雅达的厄运,谢华茂也深表遗憾,任何人遭受不幸,谢华茂都会为他们的前程担忧,也都会诚心的为正在遭受苦难的人而祈祷。
诗雅达肚子里怀着韩川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孙子,上天有好生之德,对待孕妇,任何有人性这总是极尽保护,谢华茂也不例外。
可是在她心里,其实仍念着另外一层,就是诗雅达其人非人非鬼,在她身上任何诡异不合世间常理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因此作为母亲,谢华茂甚至不希望自己的孙子会有这样一位和正常人相去甚远的母亲,谁知道她身上那些不可说的特质会不会遗传?那可是遗祸后代的事。
谢华茂仰望天空,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为诗雅达渺茫的前程,也为韩家脚踏实地的眼前。
诗雅达的车子早就看不到踪影了,“孩子,希望你一切顺利,我也不是咒你,但是如果你不再回到韩家,无论对你自己,还是对阿川,都是一种解脱。”兀自站在窗台前发了会儿呆,外头刚歇一歇的雨又忙碌了起来,雨水打在窗台,溅到谢华茂裸露的手臂上,给她带来一丝寒意。
“阿姨,看看阿川在哪里,要他中午过来陪我用饭。”谢华茂走回小花厅,对外头喊了一声。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出门去了。”阿姨的眼神有些莫名,难道太太不知道?她想着垂下眼眸走到窗台前将窗户关好,心里想着,原来太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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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儿子已然是被儿媳给拐跑以后,谢华茂怒气冲冲的给丈夫去了电话,“你知道阿川丢下咱们跑了吗?”遣词都不能过脑了,她此刻心中全是怒气与怨气,理智全无。
“不知道!”韩毅仁在深刻领会到妻子言语背后的深意之后,选择了答非所问。
“诗雅达把咱们儿子给拐跑了!”谢华茂声泪俱下,脸上已滚过数颗泪珠,她是真的慌了,诗雅达身上就像是被装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准备着将不安分的她炸得粉身碎骨乃至魂飞魄散;你离她最近得那个,是一定要被殃及而死无葬身之地的。
谢华茂不管那个被殃及的人是谁,她不关心,可她绝对不允许那个被无辜迫害的人会是他唯一的儿子。
韩毅仁在电话那头顿了一顿,原本他想着像从前每一次危机处理那样,对着妻子讲几句俏皮话就将眼前的事情敷衍过去;但是很显然这次没那么容易了,生死攸关,切肤之痛,不是几句漂亮话和浪漫的幻想可以打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