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雨势渐大。
隐约能隔着帘布听到“刷刷”地落雨声。
马车内安静如斯。
不时传来一两声独孤曦微粗重的呼吸声。
半晌,谢绝突然出声问道:“你家公子怎会突然病了?”
拿着手帕替独孤曦微擦汗的珍珠停下手,回道:“公子这几日都在为清谈会的事伤神,时常夜半才睡,昨日就隐约有些咳嗽了,只是一直忍着。”
这倒是像他会做的事。
也不知这么卖命,为个什么?
独孤曦微听得见他们说话,只是浑身无力,没有精神,便闭着眼假寐。
他听着,见她又问起许多关于自己的日常小事,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
也不知珍珠是怎么了。
怎么会去找她来,他思绪飘远的想道。
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总算回到了独孤府。
两个小侍搀扶着独孤曦微下车,临进门时,他脚下一绊,眼看着就要摔倒。
谢绝长臂一伸,穿过他的腹部,再度将人环抱起来。
“派人去叫大夫,你,在前面带路。”
珍珠年长些,便吩咐另一个慌了神的小侍,“如意,你带着谢二小姐进去,我去找大夫来。”
被他唤作如意的小侍,看了看谢绝,又看了看珍珠。
“可是……”
珍珠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将嘴巴凑到他耳边小声低语了一句,“公子待谢二小姐不同,你只管守着公子就是。”
如意醍醐灌顶,飞快地应了一声。
随后带着谢绝往自家公子的院落中去。
谢绝还是第一次来。
他的院子题名“沉霜居”,倒是很符合他的性子,清冷又孤僻。
只是这霜居二字与守寡者的孀居同名,不知是他故意取的名,还是……心中有人,想要为那人守着贞洁。
一路畅通无阻。
如意走得慢,跟不上她的脚步,正要上前推门,谢绝已一脚踹开了。
屋中燃着熏香,隐约还透出几分药味。
她径直大步来到床榻前,将他轻轻放下。
随后对身后的小侍道:“你先替他换身干净的衣裳,我在外头,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