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棠沅刚醒,便发现屋中多了两个人,她看着裴枭辞和脸朝地面的男人,眉头微微皱起。
“这人是谁?”
裴枭辞一脚踹向地上的人,只听一声闷哼,那地上的人翻过了身,满身是血,但那张面容却非常熟悉。
“张成?”
棠沅的话脱口而出。
张成瘫在地上,听见声音缩了下脖颈,嘴里的话瞬间涌出:“我不是有意将血虫给旁人的,是那个人下手太狠,我不得不松口,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不停念叨着,眼神显得十分涣散。
棠沅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这是什么意思?”
裴枭辞一手负在身后:“出尔反尔的人,受到点教训很正常吧?”
宋姝婉捏紧手指,她又从裴枭辞的话里听出了深意。
“你……”
裴枭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先别开口,听他说。”
棠沅目露震惊,张成一直在重复着“再也不敢了”的话,便是听下去又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张成突然变了话:“有人要杀你们,给我银两,让我将血虫给换掉,我见钱眼开,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只是将血虫给别人了,你们不能说我害人,不能说我害人……”
棠沅睁大眸子,什么人能如此明确的针对他们?
“穆然。”
随着裴枭辞的话音落下,穆然推门而入,拖走了张成。
裴枭辞缓步上前,高大的身形带着极大的压迫感逼向棠沅。
“方才听了那么多,贵妃娘娘心里可有数了?”
棠沅抬起头,盯着男人看了许久,突然说道:“王爷是想告诉我,血虫的事是棠家动的手吗?我不明白,王爷为何一直想让我和棠家彻底翻脸,这对王爷有什么好处?还是说,王爷对棠家人的仇视,便是牵机蛊都影响不了么?”
一路过来,裴枭辞丝毫不掩饰他对棠家的敌意,甚至于种种布置和消息都没有避开她。
可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想站在棠家那边。
裴枭辞眯了眼:“区区牵机蛊,动摇不了,唔!”
他还没说完,一阵剧烈的疼痛自心口散开。
棠沅下意识抓住心口的衣裳,只听“扑通”一声,抬眼便见裴枭辞单膝跪在了地上。
牵机蛊,发作了。
棠沅张嘴,唇瓣抖动着,半晌都没有声音。
怎么会?
牵机蛊的发作,不该是心口痛啊。
她颤抖着朝裴枭辞伸手,突然,又是一阵疼痛袭来,疼的她倒在地上,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意识也在一点点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棠沅慢慢恢复了意识,就听一声咒骂响起。
“该死,怎么会这样?”
沈旭站在床榻边,看着当中的二人,脸上满是烦躁。
他明明压制了裴枭辞身上的蛊虫,怎会导致蛊虫发作的如此厉害?
“水,给我……水……”
棠沅不知沈旭的话是何意思,只觉得嗓子干涸,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刚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
沈旭连忙递上水。
过了一会儿,棠沅恢复了些力气,这才将注意力分到旁边的裴枭辞身上,然而出口的话却不是担心,而是询问。
“沈郎中,为何这次蛊虫发作,会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