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立刻将人扶到床榻上去!”
钱三针没有答话,指挥着守卫做事,等皇帝躺好,他掏出随身带的金针。
“蛊虫发作了,问题不大,我给扎几针,助他熬过发作便好了。”
裴枭辞点头:“那就有劳钱郎中了。”
钱三针瞥他一眼,冷哼道:“我的事,用不着王爷说客气话。”
裴枭辞笑笑,一点都没为钱三针的话动怒,只是视线扫过,意味不明的目光全落在棠沅身上。
棠沅:“……”
盯着她看做什么?
总不会,裴枭辞知道她和钱三针的关系了吧?
半个时辰后,皇帝睁开眼,整个人都显得非常虚弱。
“朕昏迷了多久?”
钱三针答:“半个时辰。”
皇帝一怔:“朕才昏迷了半个时辰?”
钱三针活动了下手腕,又敲了敲后腰:“有我针灸,半个时辰已经够短了,能起来吗?”
皇帝感受了一下,缓缓撑着胳膊坐起。
“朕身上的蛊虫,何时能拔除?”
“先前不是说了么,待我稍作准备,明日就能拔除,在这之前,你得好生调养一下。”
屋里的人嘴角皆是一抽,明日就要拔除蛊虫,这么短的时间如何调养?
棠沅轻咳一声,压着声音提醒了一句。
钱三针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年岁大了,都有点糊涂了,无碍,我开一剂方子,待明日午后我再来。”
说罢,钱三针留下方子便走了。
棠沅收回视线,看了眼身旁的裴枭辞,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皇帝,思索片刻,主动离开了房间。
没多久,裴枭辞从后方追上她:“贵妃娘娘可是被弄糊涂了?”
棠沅抬头望向天空,今日的天气极好,万里无云,阳光也非常灿烂。
“皇上体内的蛊虫真是惠妃下的吗?”
微风吹过,带起二人的衣角。
裴枭辞似笑非笑地说:“这重要吗?”
棠沅看过去:“为何不重要?”
裴枭辞摇了摇头,纵使嘴角有笑意,可当中的讥讽与轻蔑也非常明显。
“贵妃在意的无非就是皇上的选择,但皇上在意的可不是这个,所以他体内的蛊虫从何而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贵妃只需知晓有了这蛊虫,他做的任何事……都能揭过去了。”
最后一句话,是裴枭辞刻意停顿之后再说的。
棠沅捏紧了手指,百般的话语在口中打转,可过了许久,却只有一声叹息。
“本宫明白了。”
次日,棠沅没有去驿站,等到傍晚,她才去寻钱三针,询问皇帝的情况。
“挺顺利的,他体内的蛊虫时间并不久,你用不着担心。”
棠沅点了点头,神色正黯然着,裴枭辞出现了。
“收拾一下,准备回京吧。”
棠沅愣住:“谁回京?”
“你,还有钱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