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去,见竟是萧景珩不知何时立在了我身后,
与方才初见不同的是,这次我瞧见他,竟忍不住笑了。
他倒比我还落魄,蟒袍下摆、袖口,都沾满了泥污,连脸颊上也落得灰扑扑的,被他囫囵一抹,像只花猫似的。
他见我笑他,也跟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继而将手伸向我,摊开掌心来,便见一枚成色翠亮的扳指,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这是。。。。。。”
“母后的扳指。”
我接下扳指在指尖摩挲着,其上还存着他温热的体温,倒也叫我心下生暖。
【玉石扳指想要上面带着温度还能是温热,肯定不能是捡起来直接拿过来就有温度了,那应该是凉的。有温度说明萧景珩将这个东西一直贴身收着,根本就不是现找的。】
我大大方方向他道谢,他却是笑着,又有些局促地抓了抓后脑勺,佯装无所谓地摆摆手,
“倒也不必谢我,不过是收集花瓣时凑巧寻见了。”
可他花猫似的模样,分明在告诉我这场‘凑巧’是他的用心使然。
天色渐渐有些暗了,想着爹爹许也快同皇帝议完事,我便急着将扳指快些送还给皇后,于是和他匆匆道别后,拉着迎香就走了。
还未走出两步,我见迎香不时在身上摸索着,于是问:
“你找什么呢?”
“小姐身上脸上都沾了灰土,这样狼狈怎好去见皇后?”
迎香一边帮我拍去衣裳上的灰土,一边口中碎碎念道:“奇怪了,帕子怎么寻不见了?”
我向来不拘小节,本想着抬手随便在脸上擦两下就好,
可才抬起手,却被人硬塞了一方明黄色的帕巾在掌心。
我霎时愣住,耳边听萧景珩略带戏谑地说:
“若用手蹭成了花猫,岂不更狼狈?”
我知女子赠帕是何意,虽说男子不计较这些,但也总是别扭,便忙要还他。
而不过一恍神的功夫,他却已经回身走得远了。
我冲他背影喊:
“这帕子算我借你,来日浣洗干净再叫人送回你府上。”
他并不回头,只是高举右臂,十分洒脱地冲我摆摆手。
而后很快,便整个人没入了花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