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奇迹。”张茂提醒,“你别把它撑死了。”
张奇迹看着球球圆滚滚的肚子,忙把它从母羊奶-子上拽开,狗崽子还哼哼唧唧地有些不乐意。
“这羊奶这么好喝吗?”张奇迹看着狗崽子不断地吧唧着嘴。
“你尝尝。”张茂对张奇迹说,“尝尝啥味儿。”
“咦——你尝,我不饿。”张奇迹说,但看着那大羊奶-子,还真有点儿好奇,伸手擦了擦那奶-头,托起那大奶-子来,弯腰低头伸嘴就嘬了一口,然后,“呜嗷”一声差点儿没把早饭都吐出来。
张大飞一年的学费,升学宴上收了个差不多,张大飞想趁开学前自已能再挣点儿生活费,又买了一堆蛐蛐儿罐,打算再抓点儿蛐蛐儿卖钱,张奇迹和张茂也跟着一起,张大飞的朋友张二宝也来帮忙。张二宝没考上,打算复读了,明年也考张大飞的学校。
村里抓蛐蛐儿的跟中了邪一样,认为张奇迹身上带着财运,张奇迹一伙儿去哪儿,他们就去哪儿,张奇迹偷偷夜里出去他们也能知道,张奇迹都怀疑有人躲在他们家后边树林子里放哨。
好几天,张大飞几个也就抓了一堆小个头的蛐蛐儿,要不是张奇迹拿给小胡子卖,估计都换不来钱。小胡子毕竟在张奇迹手里收到个像样的虫儿,也真卖张奇迹面子,两块五块的也把他们抓的虫儿收了。
临近张大飞开学的日子,张福海带着张大飞和张奇迹到城里火车站买了三张票,张奇迹也跟着去,要见识见识大学啥样子。张福海本来让杨翠娥也跟着去,家里的事儿让张奇迹爷爷奶奶照看几天,杨翠娥算着一张火车票钱也不便宜,说啥也不去。
张大飞的学校在广州,那是南方的南方,路途遥远,一张火车票一百多元,张大飞对此有点儿后悔,原本想的广州是开放的窗口,可以见见世面,二是广州发展得好,他报的专业是计算机,上完大学在那边能有更多机会。这还没离开家门,张大飞就有点儿“思乡情切”的酸楚了,想想,还不如考个家门口的学校。
坐车的前一晚,一家人紧张地睡不着觉,杨翠娥收拾了几个大包,连棉被都装上了。
“妈,那边冬天也不冷。”张大飞说,又把棉被拿出来。
减来减去,还是剩了三个大包。
张福海让杨翠娥把学费缝在了衬衫里面,听说火车上小偷儿多得很,还有在这个时候专门偷坐火车的大学生的。
第二天一早,张福海雇的小轿车就到了,张福海拉着司机一起吃了早饭,张大飞跟杨翠娥告了别,小轿车就直接把张福海、张大飞和张奇迹送到了火车站。
张奇迹第一次坐火车,感觉挺新鲜,可等上了火车才发现,火车上跟电影里演得一点儿都不一样,行李大包小包地见缝插针地塞在上面架子上,人挤人走不动道,不小心脚下被绊了一跤,低头看发现座位底下竟然还躺着个人。
张福海拿着火车票一脸迷茫,拉住一个经过的乘务员,问座位的位置。
“照着那上面写的找。”乘务员被挤得一脸苦瓜相,指着车窗旁边写着的座位号说,然后就继续往前走了。
张大飞从张福海手里拿了票去找座位,挤着往前走,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对应的座位,可是那几个座位上都坐着人了。
“咦,咋有人了?”张福海嘀咕着,“没找错地方吧?”
张大飞又拿票对了一遍座位号:“没错,是咱的座位。”
“那咋弄?这咋有人坐着?”张福海一脸为难,不好意思上去赶人,看着座位上的人。
几个占座的听见张大飞和张福海说话了,但假装没听见一样,仍旧坐在那里不动弹。
“起开起开!”张奇迹抱着一个大包,胳膊都酸了,对座位上的几个人喊道,“这是俺的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