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殿下方才很是冷静啊……”
“你以为他发起疯来跟你们一样吗?”梁德帝扯了扯嘴角,“去吧。朕算错了一着。”
他派遣宣王去追杀贺松宁,想着是情敌见面眼红不已,宣王心甘情愿被借刀杀人。
但是却忘了他给出去的圣旨……希望宣王不要借此大做文章才好。
梁德帝面沉如水,又想起先前派出去的那些探子……
他们再三查探,确定宣王的确只按制带了玄甲卫入京。
连那兴州司马都说,益州兵马从头到尾都没动过……
那宣王能做出什么样的文章来呢?
借故调用旧部玄武军?
宣王去往益州封地时,留下了玄武军回归朝廷编制,如今在云麾将军的麾下。
玄武军只用于朝廷对外出兵打仗之用……若是以护驾做借口,是调动不了他们的。
且不说玄武军自己怎么想,云麾将军那里就会先拦下了。
没有兵力调动……宣王再骁勇也无法。
光是贺松宁这里,就足够消耗他了。
种种念头从梁德帝脑中飞快掠过,一切应当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没有错。
但梁德帝还是无端升起一股烦躁来。
大抵是贺松宁太疯了吧,竟然将薛清茵掳走了。
“柴朋。”梁德帝低声唤了个名字。
一个年轻男子立即从暗处走了出来,跪在皇帝的面前:“陛下请吩咐。”
皇帝的目光从他激动的面孔上掠过,道:“那支暗军,启用吧。”
“小人定不辱命!”叫“柴朋”的人更激动了。
“朕只要你们先做一件事……秘密追寻宣王妃的下落,将人带到朕跟前。”
柴朋听见这句话有些失望,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应道:“是,小人定然将宣王妃带回来。”
“勿要让朕失望。……去吧。”
柴朋却没动,而是巴巴地看着梁德帝道:“陛下,那个……”
梁德帝笑道:“看来还记得朕说过的话。”
他翻出一个信封,取出自己的私章来,在上头盖了个印。
信封中却没有放内容。
因为他定下的规矩就是,见印便听令。
柴朋给梁德帝磕了个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接过信封,再揣入怀中。
“小人去了!”
他翻墙出了别宫,然后一路疾行,找到了城郊一处废弃的窑洞。
这里曾是先帝时一位酷吏爱用的刑讯之所,而如今……这里聚集的却是一帮背负罪刑的亡命徒。
“柴先生。”窑洞中的人见到柴朋也是大喜,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上头要交代任务下来?”
柴朋点头:“你们免去罪刑,翻身脱离下九流的时机到了。”
“杀……宣王吗?”有人将声音压得极低问。
“不,是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