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又有车驶进来了。
沈骆安到了,刚刚在路上遇上那么多仓皇出逃的车,简直让他心急如焚,一连和他们的车刮擦了好几下,才奋力冲进来。
“冉冉。”他下了车,大声叫冉糖。
冉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就推开了挡在车门处的黎穆寒,快步跑向沈骆安。
“回来,你去哪里?”
黎穆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拽,他没控制好力气,冉糖的背直接撞到车上,痛得一声闷哼。
“黎穆寒,你是不是男人?你知不知道冉糖的后脑上有伤?”
沈骆安一见,立刻冲了过来,把冉糖护进了怀里,恶狠狠地瞪着黎穆寒,一副随时可以大打出手的样子。
“沈骆安,我们走。”
冉糖紧紧地抓着沈骆安的袖子,不愿意多看黎穆寒一眼。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顶在头上,一双眼睛红红的,却始终落不下泪来。她光着脚,也不知道脚刚才踢到了哪里,脚趾都露了出来。
“我们走。”
沈骆安揽着她的肩,拉开了车门,小心地护着她的头顶,护着她坐进去。
冉糖是不可能从黎穆寒那里得到这样的待遇的,她一直勾着头,凌乱的长发从肩上滑过来,肩膀耸着,一动不动,就像个木头人。
黎穆寒对她就像对一个小猪崽儿,能拎着丢来丢去。她丢脸丢成这样,也算到天涯尽头了。
“别怕冉冉。”
沈骆安拍拍她的肩,小声安慰了一句,动作轻柔地关上门,扭头看黎穆寒时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黎穆寒,你在她身上用了多少钱,我给你,以后不要再找她。”
黎穆寒紧盯着车窗内,缓缓地说:
“我用在女人身上的钱,不需要你给,你如果带得回去,尽管走。”
“什么意思?打架?仗着人多?”
沈骆安转过身来,挽了挽袖子。
秦方他们一看,立刻围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沈骆安。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黎穆寒居然直接挑战沈骆安,让酒店里还没有逃走的员工们忍不住停下脚步,躲在暗处看。
沈骆安的名字在锦市那是响当当的,从未遇上过这样不客气的挑衅。可黎穆寒不是别人想像的海归,他三年前就开始悄然在锦市里打基础了。
黎穆寒不屑地嗤笑一声,不说打,也不说不打,就往车门上一靠,抱着双臂,紧盯着冉糖。他那神情是平静下来了,可是只要你敢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极力把火气往肚子里压,这时候去惹他,会闹出大事的。
警笛声突然从山脚下隐隐传来,保安大骂了句,“谁报警。”
那些年轻的女孩子是不敢久呆,不想去那种地方露脸,她们有些还有正当职业,有些在大房那里已经记了名,若曝出丑闻,会给她们的生活带来麻烦。
“走了,沈骆安。”
冉糖的声音从车窗里飘出来,干巴巴的,但足能让沈骆安平静下来。
他瞪了一眼黎穆寒,绕上车,带着冉糖就走。
直到车开出了大门,冉糖才放松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捂住了脸。
哭不出来才是最痛苦的,她眼睛酸胀,却没有泪水,使劲眨几下,却只让她痛得更厉害。莫非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病叫无泪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