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已经将游哨的衣甲都换上,坐在小火堆前,李秘开始研究这个谬筒。
这铜制密码筒入手沉重,表面包浆很是光润,应该是代代相传的老物件了。
身为一个痴迷刑侦的探案迷,李秘在解密方面还是有足够研究的。
密码筒之类的玩意儿,李秘见过的实在太多太多,而且五花八门,各有各的机巧,但基本原理大同小异。
比如历史上很有名的埃及密码筒,用来保存密信,密信用莎草纸制成,卷在玻璃瓶上,瓶里装有酸液,如果暴力破除,酸液就会将莎草纸融掉。
李秘并不确定这个谬筒是否有类似的自毁设计,尝试转动了密码轮,倒是放心了不少。
因为密码轮很是松动,而且上面镌刻的字迹都被磨得很浅淡,可见使用时间已经很长,而且这种随身携带的玩意儿,时常遭到撞击,应该是没有类似的自毁机关。
如果是专属使用,那么使用者必定每次都转动到同一个位置,根据磨损程度能推测出使用频率最高的几个转轮,如此就能得知密码池,剩下的就是排列顺序的问题。
而这些密码轮上不是数字,是文字,又打打降低了破解难度。
因为数字组合实在太庞大,但文字组合却有着具体的意义,能大大减少穷举法的难度。
而经过观察之后,李秘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每个转轮上并没有像后世那样有十个数字,而只有六个文字,统共八个转轮,那么加起来也就只有48个字。
这48个字就是组合池,需要做的就是从里面挑出正确的字来,组合成正确的身份识别字符行。
“玄礼,定襄军的具体编制你可知道?”
这些贼军想要沿用这套暗语系统,就必须模仿定襄军的番号编制,否则对不上号,根本没法使用。
如果能知道定襄军的具体营团编制和番号,那么就变得更简单了。
陈玄礼在定襄之时懂得跟老兵讨教,如此机灵之人,又岂会放过这些。
而且大唐军制很严谨,都会登记造册,虞侯和书记会记录在案,兵部都可以查得到。
再者,李靖的定襄军威名赫赫,漫说陈玄礼,便是他身边那些扈从都知道营团编制,李秘这么一问,倒显得自己是个门外汉。
“这个自是知道的。”
李秘大喜,撕下一块白布,扒拉出一根炭条,便将谬筒的字符全抄写在左边,将陈玄礼说的营团番号写在了右边。
如此一对比,就能将所有营团全都排列组合出来。
有了这些,便只剩下挨个尝试,此时才算真正进入穷举的程序。
定襄军的营团番号很多,李秘本还担心要尝试很长时间,谁知道才试到了第四个,便听得咔嗒一声脆响,手里的谬筒轻微震动了一下。
“居然还有机关!”
此时谬筒的前端弹出一个锁芯一样的圆柱体,圆柱头部平整,上面刻着一个龙雀一样的图案,凹槽里还残留着朱红色的印泥。
好家伙,这谬筒居然还能当印钤来使用!
“是灰鹊营的人!我知道了!”
陈玄礼心头大喜,取了谬筒过去一看:“灰鹊营是定襄军第四团,这里对应的是甲旅甲队第三火!”
照着大唐军制,十人一火,五火为一队,两队为一旅,两旅为一团,六个团则是一个折冲府的兵力。
李秘对军制不熟悉,对定襄军的编制和诸多番号更是陌生,但陈玄礼崇拜军神李靖,对定襄军更是了如指掌,当下就得出了答案来。
“二郎你真厉害!”
陈玄礼忍不住夸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