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du经过一早上紧张的考试,谢韵娓如释重负地从考场走出来。胡蘅蘅一脸讨好地跟上来,告状道:“你知道吗?小表弟昨晚临睡前对我说什么?他对我说‘俺弯’,岂有此理,我是那样的人吗?他是你姨家的孩子对吗?到时你姨抱不上孙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谢韵娓一愣,眨眼想了想,扑哧一声笑了:“他大概说的是晚安吧!你想多了。蘅蘅早安,蘅蘅晚安,蘅蘅再见!”
……胡蘅蘅一人风中凌乱。
考试过后一身轻,下午又没什么课,谢韵娓从图书馆接出阿离,打算送他回家,顺便在路上的手机店给他买个手机,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也确实不方便。
刚出校门,一抬眼,远远地瞥见陆千帆从马路对面走过来,川流不息的人群里,他一身落拓,又不失贵气。一件普通的黑色风衣,他也能穿出别样的味道来,天是阴天,周遭的一切都黯淡无光,唯独他的周身仿佛在闪闪发光。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笑意,正要迎上去,忽然意识到阿离还站在她的身边,自从前两天从同乡会上放了帆哥哥鸽子匆匆一别,两人一直没有联系,她觉得帆哥哥可能生气了,她可不想他认为她“红杏出墙”了。
她忙和阿离闪开一段距离以证清白,不料阿离紧跟上来,问:“车来了吗?”
车没来,是陆千帆来了,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盒,走到谢韵娓身边,眉眼里全是宠溺:“我今天回家去,带了顾姨做的栗子蛋糕给你。”只是一抬眼,看到谢韵娓身边的阿离,他微微一怔,上次在街上就见到这男生和娓娓在一起,这一次又一同出现,应该不是巧合。他蹙了蹙眉,心有点乱,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
顾姨是陆家的保姆,谢韵娓最喜欢吃她做的蛋糕,只是现在,她哪有吃蛋糕的心情。
她觉得需要解释点什么,说:“他,他是我一同学。”
谁知阿离这两日做小表弟上瘾了,已进入角色,补充道:“我是你乡下来的表弟啊!”
谢韵娓快哭了,小弟,那是骗胡衡衡那群人的,眼前的帆哥哥,连她家有几只蚂蚁都知道啊!
果然,阿离成功地引起了陆千帆的怀疑,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和嘲讽的笑,追问:“表弟?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谢韵娓有一个姨妈,两年前举家移民,且姨妈家是一个独生女儿,谢韵娓的爸爸排行老二,她大伯倒是有两个儿子,可那是堂哥啊!
她笑得很尴尬,硬着头皮往下圆谎:“远房表弟,很远房,很远房,的,表弟。”
说完连忙接过蛋糕,转移话题:“好久没吃顾阿姨做的蛋糕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陆千帆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亲昵地调侃了一句:“小馋猫!”然后很随意但很有把握地定下了约会:“周末去你家,你做饭给我吃吧!顺便听一听你的琴艺有没有长进。”
谢韵娓张大了嘴没来得及合上吸了一口冷风,她受宠若惊,连声答好。
陆千帆又旁若无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简单地道个别,转身潇洒地离开,朝他的学校方向走去。
原来他真的是专程来给她送蛋糕的。她欢喜得心里直冒泡泡,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拉住阿离,忍不住在大街上转圈圈跳起舞来。离周末还有两天,她已经开始在心里计划当日的菜式,餐桌的布置,灯光和音乐,她和他的每一次晚餐,都是人生的盛宴。
可是做饭容易,一想起琴艺,她又犯了难,虽说现在有了现成的古琴老师,可是近日手忙脚乱,她根本没有练过琴,谈何长进?
她停下舞步,眼里婉转多情,语气讨好:“阿离,有没有什么方法,让我的琴艺在两日内大增?”
“没有。”他回答得很干脆。
“咕嘟肉?梅菜扣肉?水煮肉片?黑椒牛排?我都做给你吃。”她开出诱人条件,又想起手里的蛋糕,连忙双手奉上:“还有这个,都是你的。”
没想到头牌吃货竟不为所动,目光遥遥地看着远处一个宣传手机的广告牌,口气不急不躁:“给我买手机。两天,倾我所学,包你满意。”
她看到了一丝希望,眼睛一亮:“真的吗?只有两天了哦!两天就能学会吗?今晚回去就要正式开始了,老师!”
“成交!”
手机卖场人不多,阿离和谢韵娓一走进就引来众人侧目,阿离已经习惯了,谢韵娓也习惯了——这个看脸的世界。
阿离直奔那个有苹果标识的柜台,指着一个最新款:“要这个。”
谢韵娓有些肉疼:“这个很贵。”她眨眨眼,指指旁边的国产机:“买那个,那个物美价廉。”
“这个好。”
“这个好。”
两人在柜台前僵持不下,售货员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虽然谢韵娓不差钱,不过她还是觉得,一个刚刚来到现代社会的古代“人”,连普通话还说不利索,用那么好的手机完全是浪费,她其实更想给他买个老年机。
不料,为了让她快点付钱,阿离说了一句令人崩溃的话,他微微地转头,认真地说:“今天晚上,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呃!这句话令售货员神情为之一振,眼中流露出八卦的狂热和窃喜。
谢韵娓也意识到这句话产生了令人羞耻的歧义,她的脸“唰”的就红了,想马上扭头走掉。
“你不许反悔,这只是一个交易。”阿离补充道。
少年,只是做做古琴老师,要不要说得这么暧昧?谢韵娓觉得自己必须马上走了,买一个手机,已丢尽了她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打算转身就走,不料阿离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目光含着祈求,像个闹脾气要糖吃的小孩子。她扶额,叹口气,冲售货员无奈摆手:“开票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