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没有过年少轻狂意气风发,数十年前他们亦如陆壬甲申不敬这般似初生的朝阳,闯荡江湖,有过峥嵘岁月。
转眼间,一个个都已是白发苍苍,如今看着这些个年轻人,就似乎看见了从前的自已,怎能不感叹。
宗主显然已是明白崇明道人的来意,顺势言道:“趁着今日你我门中的弟子皆是在此,不如看看他们的身手?”
说着。
宗主询问陆壬甲的意思:“壬甲,你觉得如何?”
陆壬甲早有所料。
“弟子自是没有问题。”
崇明道长旋即言道:“那就依道友所言。”
而后。
殿前,陆壬甲与申不敬相对而立,蓄势待发,二位前辈则是站在殿门前交谈,一边瞧着陆壬甲二人。
“唉。”
崇明道长长叹了一口气,对宗主言道:“道友,当真是麻烦你了。”
宗主言道:“客气了,你这叫什么话。”
崇明道长言语中尽是对申不敬的担忧,申不敬太过争强好胜,这个性子若是不改,日后定是会出问题。
“我这孽徒其他的都好,就是好胜心太强,偏偏又比驴还倔,不让他再跟无方小友交手一次,他的心障怕是难解。”
若是能在这次交手中胜过陆壬甲,申不敬的心障自然就能解开,然而,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是知晓陆壬甲实力的,因此陆壬甲若有留手谦让,他定是不会情愿,也绝不会承认这样的取胜。
金华宗的宗主怎会不知自家这个师侄的厉害,陆壬甲的身手他都看在眼里,除非申不敬的手段有所进步,胜陆壬甲一筹。
“崇明道友,壬甲这小子的实力我清楚,虽说我没怎么教导过我这位师侄,但他的修为可是……”
“我晓得。”
崇明道长的神光中倒映着两个小辈的身形,那一举一动与一呼一吸尽在眼中,二者的差距一目了然,简直是天壤之别。
“打你这位师侄进门的那一眼我就知道了,他的性命修为远胜不敬,不敬的手段我是清楚的,他胜不了你的这位师侄。”
宗主顿时了然。
“原来如此,若是胜了便可解他心障,若是败了,他心障更重一分,便叫他破而后立,只是,可有把握?”
“十成把握。”
这一点崇明道长还是了解自家弟子的,以申不敬的心性,这心障不会是问题,他迟早能明悟。
崇明道长只是担忧,在解决这心障之前申不敬会不会因此而遭遇其他问题,世事难料,这一点谁也说不准。
若某人有心,就瞅着申不敬这性子的缺陷去算计他,后果难以预料。
师者,诲人不倦。
玄门中的长辈大多都会因材施教,这天下没有圣人,弟子走过的路犯过的错,师门长辈同样经历过,自已都没法做到十全十美,何必对弟子太过苛刻。
在戒律与底线之内,玄门允许弟子犯错,允许弟子有缺陷与不足,师门长辈会尽力去教导与引导他们。
这是玄门师长的责任,绝非只是传下手段就可以,玄门弟子的品性德行绝非生来高尚,而是师门长辈经年累月言传身教的结果。
殿前。
申不敬斗志昂扬,双目闪烁着蠢蠢欲动的光芒,格外欣喜:“无方道友,可莫要怪我来烦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