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院后,桑姝才知道,今日竟然不是太傅讲学。
“桑姝,书院今日组织大家一同去马场操练,本宫前些时日得到一匹比三皇子那汗血宝马还要珍稀的纯血马,速度更快,一回儿到马场了你试试。”
桑姝一听是纯血马,眼睛都亮了起来,她搓了搓手,“好,那咱们现在就去,容烬……”
她扭头准备带容烬一起去。
谁知这一看,就发现,容烬来时还清冷的脸色,此刻泛着病态的苍白,他的身子靠在身后的榻上,表情看起来有些虚弱。
桑姝急了,她走到容烬身侧,低声问他,“怎么了?身子哪里不舒服吗?”
容烬掀开眼皮,他那双极沉的黑眸,定定凝视着桑姝。
片刻后,他抬起手,握紧了桑姝的手腕,“胸口疼。”
桑姝瞬间绷紧了身子,容烬是有胸口疼的老毛病的,当时郎中还特意叮嘱过桑姝,说容烬的情绪不能受到剧烈刺激,否则的话会落下病根。
她也顾不得再去骑马了,扶着容烬的手臂,“那我们现在就回府?我找郎中来给你医治。”
容烬修长苍白的指尖落在桑姝的手臂上,他轻缓地叩着,“不必,老毛病,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说着,他敛眸,神色倦怠。
看太子和桑姝全都望着他,容烬努力挤出一抹笑来,“你不是要和太子一同去操练吗?极为罕见的纯血马,机会难得,快些去吧。”
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因为这艰难挤出来的一抹笑,更加苦涩难过。
周身压抑低沉的气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虚弱不堪。
桑姝看他喘息声沉重,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出去骑马,她坐到容烬的身侧,关切地看他,“我不去了,你的情况如此严重,我怎么可能会把你一人丢下?”
容烬垂落眼皮,他的眼睫极长,黑压压一片,落在冷白的眼下。
遮挡住眼底的情绪。
桑姝不去了,扭头跟太子说清楚缘由,太子本跃跃欲试,想着能试试自己新得来的纯血马,但……桑姝都不去了,他自己去有什么意思?
太子悻悻然,但也留了下来。
容烬靠着桑姝,他缓了好一会儿,脸色似乎没那么苍白了。
这才抬眸看向太子,“太子殿下若是想去马场,去便是了。”
桑姝注意到太子有些失落,也望向他。
没等太子开口,容烬便继续沉声道,“我的身子一直不好,不想却扰了太子兴致。”
太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盯着容烬苍白的脸,看了半晌,“你不舒服?”
容烬垂眼,哑声道,“不舒服。”
“本宫让太医为你诊治。”太子眯眸,他上下打量着容烬。
他虽是书童,看桑姝的眼神,却一点都不像是个书童该有的。
反而裹着浓郁的,极强的占有欲。
他早该发现的。
太子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微微抬起下颌,这个容烬,果然心思不纯!
“不劳烦太子殿下。”容烬的脸色并未变,只是低声说了句后,便贴得离桑姝更近了些。
“不,本宫立刻传太医出来,你是桑姝的书童,她又如此重视你,定不愿看你日日受折磨。”
容烬眼神微暗了下。
他轻轻咳嗽一声,骨节分明的长指抵在胸口,冷白指尖和暗色衣裳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
“不舒服。”
容烬低下头,下巴抵在桑姝的肩头,声线沉哑艰难。
太子瞳仁微缩,心机!
他好生心机!
而偏偏,桑姝看起来十分信任他,容烬说完不舒服后,桑姝也顾不得其他,她撑开手臂,圈住容烬的腰,“走,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