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道令人很为难的选择题。
骆北寻想。
就好比是在问他,你不喜欢我的眉毛,还是不喜欢我的眼睛。
可事实上,他只想说自己根本没有不喜欢他。
但男人天性里的猎性和赌性,在面对“交易”这两个字的时候,总是没有抵抗力。
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输,一定会占到便宜。
骆北寻嗯了一声,点点头。
陶醉莞尔:“我不知道你拿下绿山湖以后,是会做什么样的打算。但红房子的拆迁补偿,我前几天就已经拿到了。我只想请求你一件事……我妈妈的画廊,请为我保存下来……”
骆北寻微微一怔,点点头:“这个我可以做到。但是很抱歉,那副《岸然》……”
陶醉摇头:“没关系,既然那里面的秘密已经被公之于众。那副画,也就完成了它的价值使命。”
陶醉继续说:“其实我是在想,我妈妈的每一副作品里,或许都有暗藏她的人生理念和哲学。只是现在我的阅历不够,能理解的东西不多。我还无法参透那些玄机。
我妈妈,她是个很不完美的人。或许在很多人眼里,她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甚至也不是一个……称职的人师表的老师。”
她的爱,自私又偏激,她的自由和才华,也都是踩在别人的分担和负重之下为前提。
但她终究是自己的妈妈,终究生她养她,终究想过要把最好的一切给她。
“骆北寻,你能答应我么?”
陶醉认真地看着他,泛着氤氲的双眼似乎要滴出水一般。
骆北寻深深呼吸了一下,近在迟尺的那微凉的红唇,曾经让他唾手可得却又流连忘返。
“我答应你,会为你留住……李老师的画廊。”
骆北寻郑重点头。
陶醉点点头:“谢谢你。”
说完,她轻轻退开身,关上了门。
身后是周豫白低哑的声音:“为什么把我带回来?”
陶醉吓了一跳,转身看到周豫白站在身后。
他肩上牢牢裹着绷带,血迹隐约渗透。
因高烧而越发红膛的脸颊上,一双深邃的眼眸里,若有若无地承着水雾。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可能是刚好点滴到时间了,他自己拔了注射器。
“周豫白你怎么……”
陶醉赶紧上前:“你怎么自己起来了?”
“一点皮肉伤而已,我先走了。”
周豫白伸手去拿沙发上的外套——
然后外套跑了。
原来是警长。
陶醉赶紧扶住他:“你快别动了!流那么多血,眼睛都花了……”
她将周豫白扶到沙发上,坐下。
“我去给你拿点水,会口渴的。”
陶醉从警长身上跨过去,差点踩了猫尾巴。
警长一肚子不满,小爪在在发声按钮上怼了一个「水性杨花!水性杨花!」
陶醉眉头一皱,差点把不灵便的手又给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