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护士说:“先别急着出院,等消炎彻底了再说。到时候听大夫的。”
“哦。”
陶醉看了眼手边的手机,随即对护士请求:“不好意思,能借我根电源线,或者充电宝?”
“行,一会儿给你送来。不过手机要少看点。你失血量大,视觉容易疲劳。看多了会有头晕症状。”
“嗯,我知道了。”
陶醉点点头,说谢谢提醒。
另一个护士弯腰采血,但陶醉血管很薄,加上之前的伤病,实在有点不好抽。
“说起来,你男朋友为了救你,给你输了400cc的血呢。这四天来,我们每天夜班的同事都看到他在楼下片刻不离地守着。”
陶醉:“……为什么在楼下?病房晚上不能进么?”
“顾姐好了没?李医生叫咱们去下一间看看病人排尿情况。”
另一个护士闻言,眉头一皱。
门关的不紧,两个护士在走廊上议论声被陶醉听得清楚。
“顾姐你可千万别乱说话啊,那两个男的不是同一个人。”
“啊?给她输血的不是楼下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当然不是,是腿脚不好那个,这几天都在病房里。”
“这也够乱的了。”
“能不乱么?这女孩是黄体破裂哎。你知道上个月我在急诊碰到的那个姑娘,十九岁,大学生。四个男的一起给送过来的。腹腔出血2000cc,送来时就已经不行了。后来她正牌男友来了,在走廊又吼又叫,问到底是谁干的——”
“四个男的?好家伙,麻将都不带这么搓的吧?”
“说够了没有?”
身后一个男声沉磁低韵,伴着手杖清冷沉重的点地声。
两个护士回头看到周豫白,立刻僵住八卦脸,吓得大气不敢出。
“穿上白衣不一定非得当天使,但至少给自己和家里人留点嘴德。”
周豫白冷冽的眼神像一把淬了寒毒的刀,从两个护士中间硬生生割开一道屏口。
压着手杖,他从两人身间擦挪过去。
两个护士吓得面如土色,赶紧灰溜溜走掉。
刚刚那一瞬的压迫感,简直像是被人按进水里,再狠狠踹上几脚一样绝望。
周豫白推门进病房,看到陶醉静静缩坐在床上。
惨白着脸,面上并无表情。
她伸长左手臂,静脉处刚采过血。
右手攥着一团棉球,压着。
但也不知道是因为力气太小,还是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