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北寻并没有理睬苏嫣。
眸光透过镜片,直直落在陶醉的脸上。
她已经脱掉了染了污物的外套,只穿着里面的黑色吊带裙装。
短发黏着额角鬓边的冷汗,整张脸在深秋的山风里白得近乎透明。
他同样带了花到场,递给陶醉的时候,淡淡说了句节哀。
“谢谢。”
陶醉微垂眼眸:“已经结束了。”
“你没有给我发消息,我走错了隔壁厅。”
骆北寻的解释合理却不合适。在一团乱遭的场面下,其实无论他说什么都显得格格不入。
最后,他蓦地转身面向冯妈妈。
“冯太太,从现在开始,我来做你免费的代理律师。一分佣金不会要。但只有一个前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说了算。”
“如果你真心只是想为女儿讨个公道。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从受害者变成施暴者,被不理智的网友捧上神坛再摔下谷底。就请收起你这幅受害者为大的嘴脸。像你这样的案例,我见多了。资本和别有用心的人,不过是用你做排除异己的刀枪。”
“没有人是真的在乎你女儿死活的,除了你自己。也没有人是真的心疼你的狼狈和绝望,除了你已经离世的女儿。”
说着,骆北寻抬了下眼镜,随即将身上的黑色短夹克脱下来,撇到陶醉身上。
随后,他大步流星地向对面那辆白色商务车走去。
拉开车门,二话不说将里面扛着单反相机的人扯出来。
“骆大少。”
干瘦的男人认出骆北寻,尴尬嘿嘿一笑。
然下一秒。骆北寻劈手夺过他的相机,咔嚓一声退出存储卡,众目睽睽之下凹成两截。ωWW。
“你——”
干瘦男顿时懵了。
骆北寻手一甩,碎片搓进脚下的阴沟栏。
“回去告诉骆向东,让他等着我。”
干瘦男哪里还敢多话?抱着空相机钻回车子,随即绝尘而去。
冯妈妈一下瘫倒在地,苦悲动地。
后来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过来了,将她搀扶劝离。
再后来,宋琳娜和陶蓝也回来了,选了一只低调古朴的墨玉盒,用遗照嵌了头像。
“小醉,差不多了吧。”
宋琳娜说,“已经快十点半了,中午还有白席,不好让宾客等太久。”
陶醉点点头,再转身时,就看到周豫白推着李长留从中厅出来了。
“小醉,我先帮你把李老送回去。哦,对了,顺便跟你说一下。我已经跟他商量过了,他同意搬到我跟你提过的疗养院。”
说话间,周豫白抬眸看到站在陶醉后面不远处的骆北寻。
“骆律师,你也来了?”
骆北寻脸色不动,只轻轻启唇:“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
周豫白轻呵:“当然能,只要骆律师心里坦荡。不过,做律师的无论干过什么,心里都坦荡。”
说完,周豫白示意阿邦将人推走。
最后的目光依然落在陶醉身上:“我先走了,回去再联系。”
“嗯,今天谢谢你了。”
陶醉跟上去两步,陪着将李长留送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