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敛,天阴云暗。
陶醉素颜站在家属区,一袭纯黑色,耳鬓边用鸭嘴夹别了一朵景致的小白花。
这是陶镌峰老家的习俗,长女要在父亲的出殡日,戴一朵百色的纸扎花。
选的是白到透明的殓纸,与陶醉此时的脸色十分应衬。
宋琳娜和陶蓝站在她的左边。
遗像由陶蓝抱着。
自昨天上午她被从警察局带回来以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陶醉在公司周旋了一天,回来也没有精力多管她。
后来是听桃姐说的,因为怕她饿坏了,所以晚上偷偷用家里的备用钥匙把她的房间打开。
看到小姑娘蜷成一团在乱糟糟的床上睡着了,脸上都是干涸的泪痕,手里抱着一卷照片。
是她高中毕业会上,陶镌峰跟她的合照。
放大了却没挂出来,因为陶蓝当时戴着矫正的牙箍,觉得自己不好看。
但陶镌峰倒是拍的很好,甚至比被选作遗像的那张都好……
葬礼办的不算隆重,但陶镌峰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人脉总是有些的。
陆陆续续来得不少,其中又有相当一部分,跟昨天会议上把陶醉一步步往死角里逼的分明是同一批人。
呵呵。
“小醉。”
苏嫣全程陪着陶醉,一早上下来忙前忙都的替她张罗了不少。
这会儿吊唁已经接近尾声,负责流程的员工过来跟陶醉说,如果不再有人来的话,十点差不多该钉棺焚化了。
然而苏嫣却挥挥手,示意等一下。
“小醉,周二少来了。在外面没进来,他让我进来找你下,说有点事要跟你说。”
陶醉哦了一声,往入口处看过去,周豫白一身厚重的黑色西装,明明没有太浓烈的阳光,他却特意戴了墨镜。
这让他的下半张脸越发显得轮廓犀利又坚毅。
周豫白拄着手杖,站在汉白玉的罗马装饰柱边。
那位高大伟岸的保镖阿邦,依然形影不离在他身旁。
陶醉看过去时,他摘下墨镜,冲她点了点头。
“小醉,节哀,保重身体。”
周豫白只用三秒钟就说完了场面客套话,手一挥,身后的阿邦将一捧缀满高级白菊的花环送给陶醉。
上面夹着一只白色的信封,里面应该是挽金。
陶醉点点头,道了声谢谢。
“花我手下,钱不能要。”
陶醉推却道。
她与周豫白只是普通朋友罢了,对方甚至连陶镌峰的面都没见过。
葬礼的通知她甚至都没有给到他,他不请自来,陶醉已经很感激了。
“一点习俗和心意罢了,都没有花贵。收下吧。”
周豫白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