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珠却不知晓自己是一只掌握住的猎物。
而卫馥却是一只逃脱的猎物。
有时候平静的河水下却有危险的暗涌存在。
卫馥靠着训练出的机智以及敏锐的直觉,因而绕过了那危险的暗流。
如今卫馥正在向林滢科普面前绘制于桌面上的法阵。
她久居梧州,算是个梧州通,对月夷族一些习俗和祭祀都算是十分了解。
“此阵是用以诅咒之用。月夷族奉蛇为灵,将山中之蛇视为先人所化。传闻中,月夷族的先灵也是一只巨蛇,而历代族长皆身负蛇灵之血。只需绘制此等法阵,再划破手腕,滴上蛇灵后裔鲜血,就能召唤蛇灵,诅咒诛灭自己的仇人。”
“此等邪灵鬼祟之事,当真也不必相信。”
林滢根据卫馥所言分析:“那如此说来,李玉珠果真月夷族前族长之血脉传承,所以心存怨恨来到梧州。”
她目光微凝,然后捡起了法阵之中几个殷红如血小人。
小人背后还有生辰八字,如蝇头大小。
“法阵之中这三人,应当就是李玉珠心中怨恨之人,故而她心存怨怼,刻意这般诅咒。”
林滢手指轻轻拂过,禁不住若有所思,特意将纸人塞到卫馥手里,看卫馥对这生辰八字是否熟悉。
如此,也可判断对方下一步目标。
卫馥瞧了瞧,便认出了两个:“只看出生日期,这其中两人,分别便是赵宣抚使和云华郡主。这两人皆是梧州的大人物,而且每逢他们生辰,哪怕不大肆操办,卫家也会送上礼物,以示亲近。”
那卫馥既然会沾染卫家这些俗务,对于这些也知晓几分。
这样想着时候,卫馥放下了手里两个小人,拿起第三个小人,不觉皱起了眉头……
“这并不是县主的生辰八字。”
若不是赵月的生辰八字,那么又会是谁?
看生辰八字,对方今年三十七岁,倒是分辨不出男女。
林滢想了想,脑内忽有了线索,做出一个猜测:“也许,是余姑?”
因为余姑身为仆妇,原本对李玉珠十分依顺,可是现在却是受云华郡主器重,踩着李玉珠得了前程。
哪怕李玉珠身份未曾暴露,只怕也无颜留在梧州城。
想来余姑这个仆妇必定深遭李玉珠嫉恨,又一时奈何不了,故而如此诅咒。
可见李玉珠确实没有什么气度的样子。
不过若是诅咒有用,只怕阿瑶当年早就咒杀了云华郡主,又何至于让云华郡主如此得意呢?
这时卫馥一名心腹女侍匆匆入内,低低对卫馥耳语几句。
卫馥听完,顿时不由得面色大变,面色隐隐有些古怪。
她对着林滢说道:“阿滢,赵府如今出了一桩大事。郡主遭人行刺,如今身受重伤。而余姑则是被人刺死于屋内,如今已经气绝身亡。”
林滢听了悚然一惊。
子不语怪力乱神,作为科学脑,林滢当然知道这一切乃是巧合。可她仍忍不住扫了桌面一眼,只觉得这法阵越发显得诡异阴森,隐隐透出一股子血腥之气。
林滢赶到赵府时,苏炼也恰好因此事前来拜访。
林滢一路骑马而来,她双颊因为刚刚骑马泛起了运动后的红晕,显得十分动人。
苏炼从前也知道她是个美貌的姑娘,但不知怎的,那时却不似现在这般留意。
他心里生出一缕酸热,这种类似的感觉,其实苏炼曾经也有过。
从前旁人皆说他颇受圣宠,可那时他不过是个清闲之人。别人都说他美姿容,风仪绝佳。如果苏炼一直保持这种姿态,他的名声会好上许多。
但他知晓自己一生绝不会甘于平庸,那股向上的驱动力就在苏炼心头滋生,使他知晓自己必定要把握住某种力量。
那种渴望的感觉,就类似于苏炼此刻的心情。
这一次,这种感觉是冲着眼前少女。
作者有话说: